有个很有经验的猎人说:“兔子最害怕的就是树叶和水滴,根据现在的状况,它们不会出现了。”
“它们不会是固定住了吧!”
“其实主要问题也不是什么树叶和水滴,是它们现在根本就不会动,它们已经开始变颜色了,腿已经是白色的了,只有身体还是灰色的。”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就真的不会出来了!”
有一棵非常高大的云杉树,屹立在茂密的树林中,树皮的周边都是酸奶皮一样的树脂。在这个由云杉树形成的“箱子”里,装满了白桦树的枯叶,每一层都比下面的更新鲜,空中还有刚从树上飘落下来的叶子,正发出轻微的响声。
一个猎人,边打着哈欠边对着充满树叶的云杉林说道:
“真是的!”
紧接着,铜匠托米林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之后就是哈欠声此起彼伏,竟然在猎人中传染开来。
铜匠托米林说:
“我们不过去看看‘夜莺’吗?也许它需要我们帮忙!”
我们又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箱子”,心中默默地估算着,我们到底能不能顺利通过。
最终我们决定,冲进“箱子”帮一下“夜莺”。猎枪的枪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来到了茂林中间的铜匠托米林叫起来,他是我们的指挥员,他被树木扎伤了。
也许只有在猎取猛犸的时候,才会听见这样的混乱,喊声、嘘声、尖叫声、狗吠声……此起彼伏。
枪声响起来了。
突然有人拼命地喊:
“快啊!它跑了!”
这就是打猎最艰难的第一步,我们终于看见猎物了,我们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了。就这样,我们的积极性被引爆了。
“快!跑了!”
大家都在兴奋地喊着:“跑了!”
很快,“夜莺”奋力追赶猎物的声音传来,“小皮球”也在后面紧追不舍,它们奔跑的声音就有很大的区别。
所有人都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不仔细考虑任何事情,他们很盲目地向周边跑,之后拦截猎物,铜匠托米林像年轻的小伙子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儿,也在灌木丛中穿梭,活像一只正在奔跑的麋鹿。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可能就是没打算让那只兔子停下来,此时,仿佛打猎已经不是他们现在的中心工作,他们更加喜欢像疯狗一样,在云杉林中穿梭。
我和费道尔并没有像他们那样疯狂,这对于我们这两个如此热爱打猎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并不能使我们慌乱,我们很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经能断定兔子的大概方位了。于是他站在位于“箱子”口前面空地的中心位置,我则站在稍远的地方,刚好是参天古树和茂密茅草的岔路口位置。
那个40多岁却还能像麋鹿一样奔跑的猎人发出的响声消失后,我发现在远处的绿荫小径前,也就是在我身边不远处的岔路口处,有一只白色的小腿,很快我又看见了它灰色的身子,它正在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我拿起猎枪开始瞄准。原来这只让我们像看见猛犸一样兴奋的小动物,竟然是一只落叶期才出生的雪兔,短小的身躯,配上两只大大的耳朵,再加上两条长长的腿,走起路来身子时高时低。
此时我有种身负重担的感觉,为了让我们不再深陷这个箱子里,为了不让那只小雪兔再逃回它的世界,我决定处死这只“猛犸”,于是我将枪口对准了它。
就在这时,它竟然蹲了下来,所以我没有开枪,因为我觉得我们直接就能找到它,它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它离我越近,我的准星就需要向下调整,如果它转换方向,我就会马上射击。
没有任何办法能拯救它的生命了。
在旁边的杂草中,突然又伸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脑袋,杂草上的露水已经将它的毛发弄湿,看上去整体已经变成灰色的了。
“小皮球?”
我差点把它当成是狐狸给打死,可是最后的事实告诉我,它就是狐狸,并不是我们带出来的“小皮球”……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在那个被露水淋湿的黄色小脑袋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我扣动了扳机,那个黄色的小东西,就这样在那个尚未收割的杂草中乱蹦起来。小白腿也在不远处晃动了一下。
听到声音以后,猎狗马上就扑了过来……
随后费道尔也走过来了。铜匠托米林端着猎枪,像部队的先遣队似的从树林冲出来,其他的人也陆续走了出来,他们枪上的补丁还在闪闪发亮。猎狗拼命向狐狸扑去,还不时发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叫声。猎人的呐喊声不绝于耳,他们每个人都在争相表达自己是第一个看见狐狸的。可是当猎狗平静下来以后,年轻人的叫声也停止了,此时大家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集体。
费道尔说:“这只狐狸被你们的叫声吓得跑出来了!”
铜匠托米林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真是一只傻瓜,狐狸也有糊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