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病床边,给白书瑶切脉。
柔软的指腹搭在了白书瑶的脉搏上许久,薑茶一双漂亮的眉毛越皱越紧。
“她是饿晕的。”
一开始,薑茶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文工团里工资高,待遇好,吃饭虽说要自己掏钱,可整体菜价,比国营饭店便宜多了。
再加上演出补贴,逢年过节的各种福利,这么算下来,薪资待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国人。
白书瑶怎么会被饿晕?
薑茶想不明白。
“我先给她掛一点葡萄,你是留在这里陪她,还是先回去上班?”
薑茶一面问这话,一面去了药柜拿药。
这个年代的葡萄,是玻璃瓶子的,特別大一瓶。
她得用注射器,先从大號的输液瓶里把葡萄抽出一定的分量,分到小號的输液瓶里,再用葡萄水溶解安瓿瓶里的粉末,吸出,和小號输液瓶里的葡萄水彻底混合。
薑茶手里在忙,还得分心去问话。
“这位同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谢谢。”
“啊?哦,我还得回去上班,白书瑶就麻烦姜医生您了。”
薑茶本来还想要这位男同志帮忙给白书瑶填一个登记表的,现在看来,只能等白书瑶醒了之后,自己来填。
“好的。”
她礼貌地回復,不一会儿便配好了药品。
输液管,止血带,医用胶布,碘酒,镊子和球。
小小的医用托盘里面摆满了工具,薑茶给白书瑶掛上了水。
这位男同志办事还算妥帖,他是看著薑茶把针扎进白书瑶的手背上,才走的。
侯丽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医务室里多出来这么一號病人。
一听说她是被饿晕的,侯丽萍惋惜地嘖嘖了两声。
“这个小姑娘,前两天,我打饭的时候,就看见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啃糙面窝头,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就算是爱美,想要减肥,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啊!”
“您怎么知道她是在减肥?万一,她是真穷呢?”
毕竟,周丛现在,已经不送礼物了。
薑茶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白书瑶没有钱,而周丛,既不想付出,又想要白得一个对象,才会把白书瑶逼到这样的境地。
前世,她凭著一张脸,就能让姜国栋谈成那么多笔生意,薑茶並不是那种美而不自知的人。
相反,她很懂得自己这一张脸,能给自己带来的优势。
只是,前世的经歷,让她厌倦了这样的方式,一点儿都不喜欢,用自己的脸,去达成某种目的。
由此可见,周丛想要拿下她的决心是真的,而白书瑶……
十有八九,已经和周丛闹掰了。
薑茶想,现在,可以进行到下一步了。
点滴掛到一半,白书瑶就醒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