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三零五的灯啪的熄灭。
姜成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抱著手臂,有点儿想家。
他想的家,是叶家洋楼。
如果外公没出事就好了。
如果生活能够回到过去就好了。
啪嗒一声。
一颗细碎的小石子落在了的脚边,姜成一把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循著源头望去。
大树底下好像站著一个人。
那人又丟了一颗石子到他的脚边,像是在叫他过去。
姜成盯著大树看了半晌,確认那边確確实实站了一个人,才终於走了过去。
白书瑶穿著一身藏蓝色的衣裳裤子,在黑夜中一点儿也不显眼。
直到走近了,姜成才意识到,把他喊过来的人,竟然是个姑娘。
长得好挺好看。
“你是薑茶的哥哥?”
姜成四下瞅瞅,没看见人。
他理了理一点儿也不合身的衣服,昂首挺胸,“是又怎么样?”
“那你可这没用,薑茶来家属院的第一天,可就贏得了不少人的喜欢呢!”
姜成最討厌別人拿他和薑茶比,白书瑶一句话,精准地扎到了他的命脉。
“无聊。”
他转身就要走,白书瑶再度轻嘲:“刚来就要被送走,一个大男人,窝囊成这样,你还挺得意?”
姜成紧紧地握著拳头,猛地转身,凶相毕露。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得选?”
一夜之前,从人人追捧的叶家孙少爷,变成了下乡种地的农民,所有的朋友都很不能离他远远的,生怕跟他有半点瓜葛。
曾经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狗一样祈求他施捨一口饭吃的小弟,在他落魄的时候,一个个的,恨不能把脚踩在他的脸上。
他好不容易来到了军区大院,曾经那个温柔宠爱他的妈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一点儿都不顾念母子情分,忽视他,指责他,像是打发掉一条狗一样,把他打发走。
没有一件事情是他愿意的。
没有一个人尊重他的想法。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你少在我面前说什么风凉话,我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没有君子之风,就算你是个女人,该打我照样打。”
白书瑶沉著脸,她的腿伤才好了一点儿,演出的机会还没恢復,就连妈妈都被迫离开了家属院。
她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什么可怕的?
上面要把她的家属房收回去,她还得拖著一条伤腿,把东西全部搬到文工团那边的宿舍。
这一切,都是因为薑茶母女。
如果没有她们的出现,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霍家那些没长眼睛的东西,铁了心的要跟那对贱人母女一条心,那她偏不让那对母女好过。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留下来呢?”
姜成那一股子狠劲儿骤然消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