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和霍竞野,是在想办法,帮她打开心里的锁,她明明很想跑,可还是忍住了,就定定地坐在那里,听姜成一句一句地回忆著以往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事。
腐烂的肉,只有被彻底挖除乾净,伤口才不会化脓溃烂,才能长出新的血肉,完全癒合。
薑茶有多紧绷,只有霍竞川才能感受得到。
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瓜子机器,一粒一粒地把瓜子仁往嘴里塞。
“我就是故意要跟她抢好吃的,看见她哭,我就高兴,每次奶奶打她骂她的时候,我都特別的开心,只有在那样的时刻,我才能感觉到,我是哥哥,我比她强。”
“我不吃的东西,寧愿餵狗都不给她,我知道她懂事,孝顺,所以,我会用妈妈和外公威胁她,如果她敢告状,我就会哭,我就会闹,妈妈和外公会为他们操心,寢食难安。”
“她真蠢啊,这样就被我嚇到了,我不让她告状,她就真的不敢告状,明明每天饭都吃不饱,却还是一声都不敢吭。”
霍竞川的牙根越咬越紧,霍竞野的拳头越握越硬。
薑茶手脚冰凉,盘子里的瓜子已经被她拿空了。
霍竞川握著她的手,“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他本来想要等,等著薑茶自己开口。
可他实在忍不了了。
在家属院,他们不敢乱来。
可是出了家属院呢?
“我……可以吗?”
“只要你想,都可以。”
薑茶对上了姜成惊恐的眼神,一字一顿,“我想。”
姜成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仇恨。
没有人知道,薑茶两辈子加起来,对姜成所有的恨,被连根挑起。
那点恐惧对她而言,早已经不值一提。
她自己走出心魔。
射击场里,姜成被绑成了靶子。
薑茶站在距离他十米的位置,手里拿著枪,枪口直直地对准姜成的脑袋。
这是一把真枪。
姜成亲眼看见霍竞川刚才,拿著这把枪,射穿了立在他身边的靶心。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杀人是违法的。”
姜成已经破音,他根本没办法保持冷静。
霍竞川站在薑茶的身后,矫正她握枪的姿势。
霍竞野双手抱胸,“可是,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吶!”
姜成不知道他是在嚇唬自己,还是在说真的。
薑茶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笑。
“大哥,我准备好了!”
她拉动安全栓,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姜成嚇得尿了裤子。
“茶茶,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杀我啊!”
他一边哭一边尿,地上匯聚了一滩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