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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论创造卓越艺术的不可能性1(第2页)

我想要结束一种我觉得可能包含各种荣耀的生活,可其实,在这生活中,我只是不愿得到荣耀。不管什么时候,如果我有所肯定,我就会记得,那些拥有最明确肯定的人都是疯子。

注意细节和一个完美主义者的本能远远不足以刺激一个人采取行动,但这样的性格品质却会导致人放弃。去梦想,但不要采取实际行动。在梦中实现我们想要的,是那么容易!

一千个想法混杂在一起,每一个都是一首诗,没有韵律或道理,就能蓬勃发展。这些想法太多了,当它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都对不上号,更甭提我想不起它们的时候了。

剩下的只是细微的感情。寂静乡村的一缕微风都可以让我的灵魂激**。远处,村子里的乐队在演奏音乐,这在我心中留下的一连串声响要比管弦乐队留下的复杂得多。门阶上的一个老妇让我的心融化。一个与我同路的脏孩子照亮了我。落在电线上的一只麻雀让我产生了我无法解释的快乐,它如同一个与真理密不可分的景色。

我所属于的这一代人(假设这代人包括除我以外的所有其他人),不仅不再笃信旧有宗教的神明,也不相信现代的非宗教神明。我不承认耶和华,恰如我不承认人类。对我来说,基督和进步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神话。我不相信圣母玛利亚,也不相信电。

我的思考向来极其细微。对于我的作品的语言,以及组织我想要表达的思想,我向来一丝不苟。

我母亲死了,让我感觉自己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外在联系也断了。一开始,我感觉不知所措,不是那种身体眩晕的感觉,而是大脑处在一种死亡般的空虚之中,而这就是空虚感的本能意识。直到那时,我一直把体会到的沉闷当焦虑,在那之后,它却枯萎成了纯粹的无聊。

在她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感觉到她的爱,可当我失去了她,她的爱就变得那么明显。

我发现,在没有了她的爱(我们就是这样发现事物的真正价值的)之后,我是那么需要感情,感情就好像空气,供我们呼吸,我们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拥有实现幸福和拯救幸福的所有条件。这些条件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我是少年夏多布里昂·雷内的成熟版。外在形式不同,但我们的实质是一样的,同样的心里自我专注,同样的不满足。

在所有的焦虑之下,青少年依然具有去爱的盲目意志。卢梭[……][9]可他控制着欧洲。夏多布里昂发牢骚,做白日梦,可他是个国务大臣。维尼看到了他的戏剧被搬上了舞台。安特罗·德·肯塔尔宣扬社会主义。莱奥帕尔迪是一位语言学家。

我放下我的钢笔,却没有将它真正放弃,透过面对漆黑乡间的窗户,我看到,高挂天空的一轮圆月撒下月光,赋予了空气全新的意味,仿佛连空气也变得有形了。这样的景致经常伴随着我进行无尽的沉思、无用的梦境、以及我无法工作和写作的无眠之夜。

我的心感觉就像一个无机的负载。

在漆黑寂静的静止黎明中,他们的轮廓那么明显,仿佛真理确实存在。

根本不可能维持理智的生活。智慧提供不了指导规则。对我来说,这个认识揭露了掩藏在人类坠落这个神话中的东西。当一个人用真实的眼睛看到闪电,受到震撼,那么,震撼我的灵魂视觉的,则是导致亚当吃下智慧树果实的**所具有的可怕和真正的含义。

在智慧存在的地方,生活则无法持续。

我彻底放弃了对形而上学的思索,放弃了从道德上厌恶对未知的系统化尝试,和大多数怀揣同样态度的人一样,我的放弃并非来源于不会思索。我会进行漫长而刻苦的思考,对此我很清楚。

一开始,我详细阐述了一种心理认知论。为了帮助我了解系统,我创造了一个方法,来分析创造系统的人。我并不是说我发现哲学无外就是性格的表现。我估摸其他人应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可为了给我自己指引方向,我发现,性格即哲学。

从字面或哲学角度来说,我一直都觉得自我关注缺乏礼貌。写作的人忘记了他们是在以写作形式去说话,许多人所写的都是他们永远都不敢说的内容。有些人用一页又一页的篇幅解释和分析他们的自我,然而他们(或是他们中的很多人)永远都不敢对即便是特别善于接受的读者讲述他们性格,以免读者厌烦。

我注意到,悲观情绪时常都是在性方面遭到拒绝而导致的结局。显然莱奥帕尔迪和安特罗·德·肯塔尔就是这样。我只能把一个建筑在个人性问题上的系统视作恶劣粗糙、无可救药的东西。所有粗鲁的人都需要性主题。事实上,这就是区别他们的标志。他们只会说黄段子,要是不提到性,他们就没有妙语连珠。他们觉得所有夫妇都是为了性才会结合在一起。

宇宙和某人的性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我意识到,在这部手稿里,我违背了我以前设置的原则。可这些文字是我的遗言,而在遗言之中,立遗嘱者一定会谈到他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这些文字就是来自一个将死之人。

我们的问题并非我们都是利己主义者。我们的利己是静态的,而不是动态的。我们重视我们所想的,而不是我们所做的。我们忘记了我们以前所做过的事,我们以前是什么人,有什么想法。生活的第一功能就是行动,事物的第一特性就是运动。

看重我们所想的,是因为是我们自己在想,我们将我们的自我不仅视作万物之尺(引用希腊哲学家的话),还要当作万物的规范或标准,我们在内心之中即便没有解读宇宙,也是在批评宇宙,而我们根本不了解宇宙,也就无从去批评。然后,我们中最反复无常、内心最脆弱的人就会把那种批评提升到一种解读,而这种解读是叠加的,就像幻觉,需要归纳而不是推断。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幻觉,而这个幻觉是建立在某些若隐若现的事物上。

现代人如果不快乐,就是个悲观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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