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好了,妈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傍晚之前将柴箱装满。不过您一定要说到做到啊,我将柴箱装满,咱们晚上吃鹿肝。”说完他开始围着那装满食物的盆子转悠。
“到厨房外面去,别在这碍手碍脚。你又不能为午餐做点什么!”
“我会烧菜。”
“是的,那些狗也和你一样会烧菜。可是那能吃吗?”
他跑出屋子去找他爸爸:“爸爸,萨菲隆怎么样了?”
“它的状态不错,正在康复中。我敢说,再有一个月,它就能让老缺趾嗷嗷叫唤了。”
“卡西姆兄弟们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跟他们从来就合不到一起去。我的目的只是让老缺趾不再来危害我们的家畜,最后是谁打到它我还真的不在乎。”
“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狗围住它和它厮斗时,我怕极了,甚至想逃走。”
“呵呵,这是正常的,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当我发现我的枪不能用时,我也是害怕的,毕竟老缺趾那么厉害。”
“但是你把它讲给卡西姆兄弟们听时,好像我们都勇敢得不得了。”
“哈,孩子。那就叫讲故事呀。”
巴特审视着那鹿皮。它是那么大、那么美丽,泛着春天的潮红色。他总是将猎物看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当它们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希望它们快点倒下。可当它真躺在自己脚下死掉时,他的心会隐隐作痛,不忍心看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当它一块块被晒干、腌过、熏过之后,他又会仅仅当它是肉,而且会对那些肉垂涎欲滴。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在一小时之前自己还觉得很恶心不敢看的东西,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起那么大的变化,而且还是那么勾引自己的食欲。不是猎物本身有问题就是自己有问题。
现在巴特家的食物几乎和卡西姆家一样充足了。那头母猪被妈妈磨碎灌成了腊肠。塞满碎肉的肠衣在熏房里挂着,一堆山核桃木的文火在下面冒着烟。贝尼过来看了看火候,然后又往里丢了一些碎木片。
“爸爸,我是该去劈柴还是该将玉米地里的草锄完呢?”
“孩子,你要知道,我不能忍受那些草去侵犯玉米。我已经把它们锄完了,所以你还是去劈柴吧。把妈妈的柴箱装满。”
“好的,爸爸!”
他很高兴地来到木柴堆旁,因为他必须要找些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则,饥饿就会迫使他去咬喂狗用的鳄鱼肉或是喂鸡用的玉米面包屑。起先他很不专心,因为想和爸爸一起活动,不愿独自做砍柴这样无聊的工作。后来爸爸进了畜栏不再露面,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专心干活了。他用力挥动着斧子,不多久就砍好了一抱木柴,将它们送到妈妈那儿。他很宽慰地看到午餐已经准备停当了,那些诱人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妈妈正在倒咖啡。
“去喊你爸爸,还有把你的脏手洗干净。我敢肯定,你离开家以后就没有洗过手。”
贝尼终于来了。一只鹿腿摆在桌子中央,几乎占满整个桌面。他拔出切肉刀,审视着鹿腿,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巴特说:“爸爸,能快些吗?我饿极了,我的肚子还以为我的喉管被割断了呢。”
贝尼放下刀看着他。
巴特的妈妈说:“听听,他这说的什么话。这话你从哪儿学来的?”
“啊,是从卡西姆兄弟那儿听到的。他们在吃饭之前总要这样说。”
“我知道的。这就是你向这帮下流无赖学到的东西。”
“他们并不下流,妈妈。”
“他们中间没一个好东西,个个良心漆黑。”
“妈妈,您这话说的不对。他们并不像您说的那样,他们很友好。您不知道,我们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大家一起唱歌,一起玩闹,可开心呢。”
“当然喽,因为他们没有正经事做,所以才会干这些没用的事情。”
母子俩争论时,贝尼已经将肉切好放在盘子里了。盘子摆在他们面前,里面的肉堆得像小山一样。他们都饿了,开始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