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宗门使者们,此刻就像一群在菜市场抢购限量白菜的大爷大妈。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不断地抛出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优厚条件,生怕自己喊得慢了,这天大的机缘就从指缝里溜走了。常规?规矩?在这样一个能凭一己之力打崩试炼幻境的怪物面前,任何规矩,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抢回宗门!广场下方,早已是一片呆滞。青阳城的修士们,仰着头,张着嘴,傻傻地看着高台上那群平日里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们一眼的大人物,为了一个少女而争得不可开交。这一幕,太过魔幻,以至于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身处某个不真实的幻境之中。凌家阵营里。凌飞雪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看着高台上那些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宗门,如今却像是在拍卖一件货物一样,疯狂地抬高价码,争抢着那个她最看不起的废物。而她自己,那个曾经被誉为青阳城百年一遇的天才,此刻却像个无人问津的笑话,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种尖锐的刺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那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被彻底否定的崩塌感。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凌震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看,也不想再看。高台上每一句加码的许诺,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那些本该属于凌家的荣耀,那些足以让凌家一飞冲天,屹立于青阳城之巅的资本,都被他亲手,一点一点地推了出去。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不远处,萧天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他想起了退婚那日,自己站在凌云溪面前,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着“天才与废物的世界,终究不同”。是啊,是不同。他以为自己站在山巅,俯瞰着山脚的尘埃。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脚下的,不过是别人花园里的一座假山。而那个人,一直都生活在云端。她不是跌落凡尘,她只是下来逛逛。高台的角落里,青玄宗的吴玄长老,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几乎要和背后的阴影融为一体。他听着那些一流宗门抛出的一个个天价条件,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关门弟子?神兽幼崽?天符秘境?他青玄宗有什么?几间漏雨的茅草屋?一本残缺不全的入门心法?还是后山那几只连牙都没长齐的野兔?拿什么跟人家抢?吴玄长老绝望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揣着两枚铜板的穷光蛋,误入了一场王公贵族的顶级拍卖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件自己最心仪的绝世珍宝,被别人用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价码,一次又一次地抬高。他甚至连举牌的勇气都没有。就在这场疯狂的争抢达到顶峰之时,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女,终于有了动作。凌云溪缓缓地抬起了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高台上,那嘈杂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宗门使者,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闭上了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与期待。来了!她要做出选择了!李玄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丹霞谷的凤夫人,紧张地攥紧了衣袖。万兽门的壮汉,屏住了呼吸。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针落可闻的死寂。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凌云溪的视线,缓缓地从李玄元那张写满自信的脸上扫过,又掠过了凤夫人那张充满期盼的俏脸,接着是万兽门、神符宗……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了每一个抛出橄榄枝的一流宗门使者。没有停留,没有犹豫。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中,她的视线,越过了这些光芒万丈的大人物,投向了高台最偏僻、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那个角落里,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正抱着一个破布包,缩在椅子上,抖得像风中的一片残叶。吴玄长老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她……她看我干什么?难道是老夫刚才心里想的那些话,被她听见了?完了完了,这个小祖宗不会以为老夫在嘲讽她,要一剑劈了老夫吧?吴玄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哭丧着脸,就差当场跪地求饶了。然而,凌云溪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长久的呆滞。她看着那个快要吓晕过去的老头,微微歪了歪头,用那清冷依旧的声线,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脑子都瞬间宕机的问题。“你那个宗门,收人吗?”:()废柴嫡女马甲多,前夫跪求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