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眼睫,把手慢吞吞地从被子里拿出来,有气无力,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嗓子沙哑。
没有顺著她握住杯身的位置拿,而是从底部谨慎捧起,像是害怕和她接触到。
像一只小刺蝟。
好感度够了,会將柔软的肚皮敞开给你摸。
被伤害了,会把浑身的刺都立起来,重新回到戒备状態。
沈厌惨白著脸色,抿了几口水,说完刚刚那句话就一直沉默。
黎昭月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莫名有些烦躁。
她看著他问,“既然今天下午不想吃饭,为什么还要吃?”
空气沉默良久。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
“。。。。。。姐姐担心我。”
沈厌低垂著睫毛,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捏住杯身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想快点好起来,不让姐姐担心。”
黎昭月一阵沉默。
沈厌看了一眼墙上掛著的钟表,十二点了。
他问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黎昭月把刚才医生的话重新复述一遍,时刻观察著沈厌的神色。
看到他听完,本就黯淡的眸子好像跌入谷底。
黎昭月皱眉解释。
“医生说你现在病情不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一天。”
沈厌却只听到了结果,小声囁嚅,“姐姐是要走了吗?”
“嗯。”
“去哪里?”
“回景江別苑。”
“。。。。。。姐姐明明说过今晚不回来。。。。。。”
沈厌可怜兮兮的,眸子却因为得到答案逐渐有了微微光亮。
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杯身,一个人小声自言自语。
“姐姐总是喜欢骗我。。。。。。说了不回来,结果又回来了,现在姐姐要走了,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我想跟姐姐一起回去。”
亮白的灯光下,少年终於肯抬起头。
乾裂的嘴唇有了水的润泽,没有一开始的那么骇人。
他小声说,“。。。。。。那是我们一起的家。”
黎昭月平静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