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走在前面,猎人跟着他,拉里翁牵着马走在最后。他们走得很慢,时不时地向前张望着。就算是受伤的驼鹿,当它进攻起追捕人来,也是很危险的。
他们沿着足迹追踪,发现了很多血迹,很明显,是大量喷出来的。一摊一摊的,已经凝固了。可是野兽还在不停地前进、前进。
稀疏的树林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河。
拉里翁把马拴到树上,得先看看,野兽倒在哪里——可能倒在了密林里,那里马车走不了。
泥泞的河边留了下清晰的蹄印,大胡子跪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开始测量起来。测完后他抬起头看着猎人,那目光里已经没有先前那种崇敬的味道了,而是笑嘻嘻地充满了怀疑和嘲讽。猎人对此很不满意:“你干什么?”猎人生气地问,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他看红了。
可是大胡子什么也没说,又向前走去,这次他走得迅速而自信。
他们又在森林里绕了1俄里路,在一棵白桦树上,发现了乌黑的血迹——离地有2米高,很明显,受伤的野兽曾把身体一侧靠在了这棵树的树干上。
后来,完全出乎意料,猎人认出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就站在那个孤兽经常失踪的沼泽边上。
心脏在胸口跳得越来越厉害:难道这该死的东西又溜走了?
他们默默地走了不远,突然,大胡子转过头来,悄悄地说:
“看那儿,在灌木丛里躺着呢!走,如果它站起来,要快点儿开枪:要不又跑了!”
猎人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端着枪、弯着腰向前挪动,准备随时发射。
大胡子指的那个阔叶树丛并不大,树上光秃秃的,树叶都掉光了,如果野兽跳起来,那儿是遮不住的。
猎人贴着林边走了过去,眼神慌慌张张地看着前方。
他几乎绕着树林走了一圈儿,可是驼鹿还是没有出来。
前面伸出了一丛低矮的灌木。
“在这里呢!”猎人已经感觉出来了。
他抬起猎枪,向前跳了一大步——差点儿没被野兽倒在地上的身体给绊倒。
野兽一动也不动,它侧着身子躺着,右侧着地,头窝在身体下面,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一条僵硬的后腿高高地跷着。
猎人放下了猎枪。
“看!”他颤抖着声音喊道,“快看!”
他又不喊了,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一样。两个农民在大声地说话,可他什么也听不到。
大胡子走到死驼鹿跟前,提着它的角,把野兽的头从沉重的身体下面拽了出来。
“看看你的孤兽。”他吐了口唾沫,对着猎人说道。
驼鹿的头上没有宽阔的铲形大角,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短小的枝杈。
猎人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胡子回过头去问拉里翁:“我一看蹄印,就知道这是只小驼鹿。孤兽的蹄印?嘿嘿,孤兽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打到呢?”
于是他又转过了头,对猎人开着玩笑说:
“做梦打驼鹿,到头来白忙乎!”
拉里翁的话像从云雾中传到了猎人的耳朵里:
“我早就告诉过他,孤兽长成什么样子了。看来,城里人什么也不知道,老鹿和小鹿都分不出来。”
猎人茫然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我明明打中了孤兽!”
大胡子高兴地向拉里翁眨了眨眼睛:
“俗话说得好,秋天打驼鹿,傻瓜才不分时间呢。小伙子,少吃了几年饭呀!”
中午,当大雷鸟觅食回来的时候,孤兽已经站在云杉下面等它了。
5分钟以后,它们都在各自的“**”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