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甚至没有给苏轶时间和机会去思考昨天发生的怪事,一通电话就急切地打了过来。
凌晨四点四十三分。
除过失眠,苏轶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起过床。
她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对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小轶吗?”
苏轶想了想自己记忆里有没有这样的一道声音,答案是没有,可是对方却能这么精准的叫出她的名字来,难道是她认识的人?
“你是?”她反问。
“是我呀,小轶,你常叔叔。”
常叔叔?苏轶皱眉,想起这人就是之前在村里经常和她爸爸一起喝酒的男人。
对方也没有多说其他没有用的话,开门见山地道:“今天四点过三分你表叔叔没了。”
表叔叔?
苏轶嗯了一声,冷淡道:“节哀。”
对面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问:“村里的人年轻人不多了,能叫回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能不能麻烦你回来帮帮忙啊?”
这声音中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确实,随着社会发展,年轻人大多都外出工作,很少有人会留在村子里种地,除过过年的时间村子里几乎没什么活人气,找不到人帮忙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位表叔叔自己家里就有孩子,自己和他家里的关系也算不得好,叫她回去的意味多少有些奇怪了。
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苏轶瞥到镜子中自己的身影又顿住了。
改口道:“好,我今天就买车票回去。”
听到苏轶同意,对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连连道:“好好好,小轶啊,叔叔就知道你孝顺,是个乖孩子,等你表叔叔葬礼结束了,叔叔让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常叔叔。”苏轶客气道。
等挂了电话,苏轶才下了床走到卫生间洗漱。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她沾着水滴的脸。这是普通镜子,映出来的也是她最普通不过的脸。
苏轶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因为天气冷,这楼里的供暖系统又不太行,所以刚刚她洗脸用的水是刺骨的冷水。
此刻,她的鼻头正被冻得微微发红。
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样。
看着自己的脸,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经常有人说她和她爸爸长得很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每每听到这句话,苏轶都会抿起嘴唇表示不悦。
因为在她的眼里,爸爸算不得好看。
秃头黄牙,像是童话故事里会趁着妈妈不在家来敲门吃小孩的恶魔。
但是又听村里人说,她爸爸年轻时可算得上这十里八乡有名有姓的帅小伙呢!说她长得像爸爸,是在夸她!
不管那些人说这话的原因目的是什么,苏轶总归是不喜欢的。
而那位表叔叔和爸爸长得更像,如果爸爸不抽烟喝酒蓬头垢面的话,和表叔叔站在一起外人是很难分出来的。
就因为这件事,村里又有一些说法了:
其实爸爸和表叔叔本来就是亲兄弟,是表叔叔那家男人不行,生不出孩子,奶奶才把自己生的一个孩子送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