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看奇中文网>自我与无意识哪个译本好 > 第6章 个体性摆脱集体心理的几个无效尝试(第1页)

第6章 个体性摆脱集体心理的几个无效尝试(第1页)

第6章个体性摆脱集体心理的几个无效尝试

第一节人格面具的倒退性重建

意识态度的瓦解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它往往是世界末日的缩影,因为一切已退回原初的混沌状态。个体已失去支配力和方向感,就像一艘失去动力而任由他人心情操控的船只。至少这些个体看起来就是如此。实际上,他们已重新落入目前取得了主导权的集体无意识里。人们可能会持续碰到这类案例,而且一些“可解围的”想法、灵视(Vision)和“内在的声音”还会在紧要时刻挟着绝对的说服力,出现在这些案例里,为案主指点迷津。同样地,人们或许也经常碰到这样的例子:意识态度的瓦解已无异于一场足以毁掉个人的灾难。在这种悲惨的时刻里,病态的信念会稳固地存在着,或者出现同样糟糕的情况,也就是理想的彻底毁灭!前一种情况会导致个体的怪异心理或精神异常(Psychose),后一种情况则使个体陷入彷徨迷茫和道德败坏的状态。不过,当无意识内容已进入意识,并以相当强大的说服力充满意识时,人们就会问道:个体对此将如何反应?个体是否受到这些无意识内容的控制?或者,个体会一味地相信或否定这些无意识内容?(在这里,我并没有把个体出现批判性理解的理想状态揽入考虑)个体受到无意识内容的控制,意味着本身患有妄想症(Paranoia)或精神分裂症(Sie);个体一味地相信无意识内容,会让本身变成像预言家那般的怪人,或是停留在婴儿期但却已被人类的文化共同体(Kulturgemeinschaft)排除在外的人;个体一味地否定无意识内容,则相当于人格面具的倒退性重建(regressiveWiederherstellung)。

有鉴于这种说法听起来具有高度的专业技巧性,因此,读者如果据此推测这是关乎在分析治疗过程中所能观察到的复杂心理反应,似乎顺理成章。但人们不该误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心理治疗之中。在实际的生活处境里,人们也同样可以——普遍来说,甚至远比在心理治疗里更容易——观察到这种过程,它就在所有被残酷的命运以毁坏性方式介入的人生历程里。每个人都在面对可恶的命运,但命运所带来的创伤大部分是可以愈合的,并不会留下伤残的后遗症。然而,我们在这里所谈论的情况,却和足以彻底摧折人们或至少持续扭曲人们的那些破坏性经历有关。我们现在就举某位行事过于冒险而招致破产的商人做例子:如果这位商人不但没有因为破产的沮丧经验,而失去冒险的勇气,反而还坚定不移地保有冒险精神——或许已出现有益的缓和——那么,他的破产所造成的伤口就会痊愈,而且不会留下残废的后遗症。反之,如果他因为破产而崩溃,此后便放弃一切的冒险,而在十分受限的人格范畴里以受惊吓孩童的思维方式,轻松地从事绝对低于本身能力水平的工作,并经由这种方式,费力地试图恢复从前的社会声望,那么——以心理专业技巧的角度来说——他就是以倒退性方式重建自己的人格面具。他因为受到破产的惊吓,退回到比较早期的人格发展阶段,而且还贬低自己,装出一副仿佛自己仍面临那个危急处境,却束手无策,只能重复回想那场导致破产的商业冒险的样子。或许从前他的企图心曾强过实现事情的能力,但现在的他已不敢再跨出自己真正的能力范围。

这种危难体验会以各种可能的形式,出现在所有的生活领域里——因而也会出现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且亦关联到人格的扩展,以及外在或内在性质的冒险。在心理治疗里,这种危难体验存在何处?前面那位主修哲学的女大学生案例已经透露答案:移情!就像我在前面指出的,患者在无意识中会忽略移情的阻碍;在这种情况下,移情的阻碍就不会成为患者的体验,而所发生的一切也就不彻底。医师期待碰到这样的患者,全是出于本身的怠惰。不过,如果患者具有洞察力,就会自行发现本身存在着这个问题。如果医师后来变成患者的父亲情人——就像我在那位哲学系女学生的案例里所面对的情况——而承受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大量要求时,他就必须思考该如何面对这种冲击,好让自己不被卷入这样的漩涡里,同时又不会让患者受到伤害。因为,粗暴地中断患者对医师的移情会使患者的病情完全复发,有时甚至会造成病情恶化,因此,医师必须更谨慎、更有策略地处理这个问题。当然,最可行的方式,就是期待这样的“胡闹”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自行停止。一切当然会渐趋止息,但这种过程却会持续很久。当医师和患者都无法忍受他们所面临的困难时,双方就会立刻放弃“时间”这个辅助因素。

弗洛伊德的精神官能症理论,把患者的依赖解释成(已取代合理的性活动的)婴儿式性需求(infantil-sexuellerAnspruch),这似乎已为“消除”(Bek?mpfung)移情提供了一个远远更好的工具。至于个体心理学家阿德勒所提出的相关理论也具有相同的优点,[33]只不过他把患者的移情解释为婴儿期的权力意图,以及“保卫的倾向”(Sigstendenz)。由于这两者的理论相当切合精神官能症患者的思维方式,因此都可以解释所有精神官能症患者的案例。[34]这个事实之所以相当值得注意,且必然可以获得所有客观人士证实,是因为弗洛伊德的“婴儿期情欲”(iik)和阿德勒的“权力倾向”(Maz)其实是相同的东西——如果我们完全撇开弗洛伊德学派和阿德勒学派之间的意见争执。“婴儿期情欲”或“权力倾向”会显露在移情现象里,它们根本就是已失控的(起先是不受控制的)与生俱来的驱力性质的一部分。那些逐渐浮现在意识表层的古老而原始的幻想形式,无非为这个事实提供了另一个证明。

医师可以尝试以这两派理论让患者明白,他们的要求有多么荒诞、多么不像话,而且还具有高度的婴幼性!最终他们或许会因为这样的告诫而回归本身的理性。不过,我所治疗的那位主修哲学的女大学生却不在此列,而且她还不是唯一的例子。医师会用这两派理论来保全自己的面子,且还——或多或少基于人性——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摆脱这种难堪的处境。没错,情况就是这样!有些病患确实不值得(或看来不值得)医师的付出;然而,也有些案例显示,医师以这两派理论对患者所做的告诫,对患者的心灵来说,简直是一种愚蠢的伤害。由于我当时还无法了解这位女大学生的情况,所以只好放弃先前所采取的那些理性尝试,以便让她的本性有机会自行修正本身的“胡闹”(在我看来,似乎是这样)——当然,我那时仍禁不住对自己这种新做法感到的怀疑。然而,就像我前面曾提到的,我却在这种情况里认识到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也就是无意识的自行调节(uregulierung)的存在。无意识不只会有所“向往”,也会扬弃本身的向往。这样的认识对人格的整合来说非常重要,但是,那些始终认为这种无意识现象只和幼稚型症(Infantilismus)有关的患者,却对此浑然不知。他们将会背离这样的认知,并认为:“这一切当然都是胡闹!我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空想者,而且最懂得埋藏或抛开无意识,以及一切跟无意识相关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内心极度渴望的东西将只是婴儿式的胡闹。他们会了解,本身的渴望是荒唐可笑的,而且还学会宽恕自己和听天由命。那么,他们究竟能做什么呢?他们畏于冲突的发生而退缩不前,如果他们尽量要让自己做得更好,就会以倒退性方式重建本身所失去的人格面具,而抛除所有曾出现在移情里的希望和期待。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变得比以前更狭隘、更拘束,也更理性。或许我们不该认为,这样的结果肯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幸的。毕竟有太多人觉得自由的环境比较难以应付,而出现显著的不适应,反而在理性的系统里有比较健全的发展。谁如果可以忍受自己以倒退性方式重建人格面具,就可以套用浮士德的这段话来表达自己:

我已充分洞悉这个世间,

而不再指望超越彼岸;

愚者才会瞇着双眼望向那方,

臆想他的同类就在云端之上!

他应当稳固地站立,

并在此地环顾四周;

这个世界不会对有为之士一言不发。

他何必漫步走向永恒!

他所认识的,都能掌握。

他就这样度过在世间的岁月,

幽灵出现时,他依然我行我素……[35]

要是人们真的可以抽走无意识的能量,使其无法起作用,从而摆脱本身的无意识,那确实是圆满的解决办法。但从经验来看,无意识只会被取走局部,而非全部的能量。原因在于,无意识包含了为我们注入心理要素的力比多(Libido)的根源,[36]甚至无意识本身就是力比多的根源,所以始终都在发挥效应。如果人们认为可以透过某种神奇的理论或方法,将力比多从无意识里抽取殆尽,继而使无意识几乎无法起作用,这将是错误的想法!人们如果已沉迷于这种想法一段时间,终究必以浮士德的这段话来表露心声:

现在空气中充满了这样的幽灵,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才能避开。

即使白天明朗而冷静地对我们微笑,

黑夜却使我们陷入梦的网罗里;

我们愉悦地从平畴绿野中返回,

有只鸟儿呱呱地啼叫;它在叫什么?不幸的事。

迟早会受到迷信的蛊惑:

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