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你以后別来了。”
“村里人爱说啥说啥,反正俺得来。”
“为啥?”
“卿姐,俺稀罕你。”
她大他十岁,他喊她卿姐。
为了卿姐,他不知听了多少閒言碎语,不知挨了父亲多少顿毒打。
后来,一场战火烧到了祖国东北边境。
陈根生扛著一棵杜鹃树苗,来到村外的茅屋前。
“卿姐,俺要去参军了。等来年这棵杜鹃开了,俺就回来娶你!”
“村里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你不怕?”
“怕啥?老子命硬!”
“命硬……就要活著回来。”
自此,杨淑卿多了一份活儿——养树。
也多了一个盼头——等人。
第二年,杜鹃开了。
承诺要回来的人却失约了。
她就继续等著。
地里的麦子长了一茬割了一茬。
杜鹃开了又谢。
三年时间过去。
杨淑卿听村里人说了很多传闻。
有人说陈根生牺牲了。
也有人说,他立了功,在城里娶了媳妇,不回来了。
她哭了一宿,第二天收拾好行囊,走出了这个她十几年未曾离开的山村。
她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那就和他一起。
那一天,天降大雪。
漫天大雪飞卷的山路上,一个背著离乡行囊的姑娘,和一个兜里揣著军功章的战士。
不期而遇……
2008年。
奥运会刚过没多久,八十四岁的杨淑卿查出了冠心病和心力衰竭。
“老头,我这辈子,最远好像也只去过县里。”
“那割完麦子,俺带你去南边看看。”
於是,两位老人和一辆电三轮,一路朝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