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室的陆知简,没有立刻投入新一轮的模拟。他将从市场带回来的几包材料分门别类放好,看着那些颜色各异的粉末和块茎,感觉自己有点像搞巫术的。
他坐在工作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回响着系统的提示和苏槿的话。他再次调出那几张问题年画的高清扫描图,目光死死盯着那晕染糊化的红绿色块。
“为什么就搞不定你们呢……”他小声嘀咕,像个跟作业较劲的学生。
之前的思路一首是如何在现有破损状态下进行“修复”,就像想把一碗打翻了的、混在一起的酱油和醋再分开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系统的提示,似乎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得先搞清楚当年这“酱油和醋”到底是怎么酿出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精神一振。他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搜索关于本地民俗、传统颜料制作工艺的资料。网络上的信息又多又乱,他看得头晕眼花,感觉自己像在垃圾场里翻找一枚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钥匙。
几个小时后,他揉着发酸的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这种年画颜料,很可能用了本地特有的矿石,掺了不干净的杂质,胶也用得不对,所以才这么“娇气”,几十年下来就变成现在这德行。
“所以,光想着怎么擦干净不行,得知道它当初是怎么被弄脏的?”他自言自语,觉得这想法有点绕,但又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可新的问题来了:去哪儿找几十年前的矿石和胶?这简首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槿发来的微信。
**苏槿:“今天在市场找到需要的材料了吗?[好奇]”**
陆知简看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请一个记者帮忙查资料,会不会太唐突了?但眼下他确实没什么头绪。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陆知简:“没找到合适的。不过我怀疑问题出在颜料最初的制作原料和工艺上,可能得找到当年做这个的老师傅或者相关记载才行。不知道你们做民俗调查,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情况?”**
信息发出去后,他有点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对方回一个“爱莫能助”。
过了一会儿,苏槿回复了:
**苏槿:“明白了。这方面的专门记载可能比较零散。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们台里负责民俗栏目的老前辈,他们在本地时间长,认识的人多。另外,文化局那边好像有个民间艺术研究室,或许有线索。我帮你留意一下。”**
**陆知简:“太好了,谢谢!”**他松了口气,赶紧回复。
**苏槿:“不客气,我也挺好奇最后能找到什么线索。[偷笑]有消息告诉你。”**
放下手机,陆知简感觉心里踏实了一点。有人能搭把手,感觉确实不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陆知简调整了方向。他不再闷头模拟,而是更仔细地用工具分析年画颜料剥落处的细微痕迹,像侦探找线索一样。同时,他也开始硬着头皮看那些满是灰尘味的本地县志电子版,看得头昏脑涨。
苏槿那边似乎真的放在了心上,隔天就会发来一些零碎的信息:
**苏槿:“问了一位老前辈,他说城西以前好像有个小矿坑,产过一种红土,颜色挺像。”**
**苏槿:“文化局的朋友说,研究室的资料很多还是纸质的,查起来得费点功夫。”**
每一条信息,陆知简都会认真看,有时还会追问两句。两人之间的交流,不知不觉就从单纯的采访,变成了有点像一起琢磨一个老物件的伙伴。
这天晚上,苏槿发来了一条更具体的信息:
**苏槿:“有个可能有用的线索!打听到郊区杨柳镇有位快九十岁的陈老爷子,他年轻时好像跟他父亲做过年画,也是用老法子自己熬胶、磨颜料。不过很多年不做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下周正好要去那边采访另一个题材,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去碰碰运气?”**
看着这条消息,陆知简心里有点激动。这不仅是重要线索,还意味着要跟苏槿一起去找人。他几乎没多想,立刻回复:
**陆知简:“有空!具体时间和地点你定,我都可以。太感谢了!”**
**苏槿:“好,那到时候联系。希望能找到我们想找的线索![加油]”**
放下手机,陆知简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年画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心里却莫名有点期待。去找那位陈老爷子,不只是为了修好几张画,更像去听一个可能被遗忘的老故事。
而能跟一个愿意一起听故事的人去,这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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