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害怕。”路明非安慰了一句,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里迴荡著苏恩曦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路明非漫不经心的修剪指甲的声音,无形之中,咖啡馆里轻鬆柔和的意境,也变得有些粘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按理来说,苏恩曦很不喜欢这样的局面,像她这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浪费一点点时间就意味著要和数不清的小钱钱说了永別。
可是,苏恩曦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她紧紧的盯著路明非的喉结,只要那个突起的部分,有了一丝一毫的动,她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纠结之中。
她在疑虑也在犹豫,既想听路明非到底会说什么,又不太敢听路明非说出来的內容。
为什么苏恩曦如此紧张?他们的关係按道理来说也就是老板和员工,而非皇帝和太监,
从今天下午的四点零四分开始,苏恩曦就知道了答案,那个她不敢往深处想,也不敢脱口而出的答案。
她,在那个瞬间,感受到了路明非的存在。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一苏恩曦看不见路明非,也不知道路明非压根在干什么,但就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將她和路明非连接在一起。
时间和空间,在这根线的面前失去了意义,那根线就像是绝对不会出现断裂似的,从她感觉到路明非的那一刻起,这个看似荒诞的答案却让她深信不疑。
换在以前,她肯定就腹誹几句路鸣泽那个死变態又在搞什么恶作剧了,可现在她完全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要知道,就在一个礼拜之前,她聆听了不少路鸣泽说出的荒诞东西。
愚笨的人疯狂追逐真相,而智者明白及时抽离,苏恩曦就是智者。
她强迫自己不用那宛如本能的言灵·天演去推算路鸣泽口述的那些东西,並將那些玩意儿能忘掉多少就忘掉多少,这是她的求生本能。
但一一有些东西是知道了以后就忘不掉的,她也只是个人类而已,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深想,不去思考。却控制不了“她已经知道了某些东西”这种既定的事实。
而在不久之后,被路鸣泽格外关注的路明非,突然能被她察觉到了,这还不是什么超级大重点,更灾难的在於,在这份感知出现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她办公室的座机上,让她悬著的心终於是死了。
她当场就能確认,路明非找她的原因,一定和这种模糊不清的感知有关。
或许,路明非也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也说不定。
在苏恩曦头脑大爆发之际,路明非已经完成了指甲的修剪工作,他缓缓抬起视线,直勾勾的盯著苏恩曦的侧脸,女人姣好的容顏上披著一层由冷汗构成的假面。
苏恩曦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紧的盯著路明非的喉结。她已经想好了,只要路明非一开口说话,她立马就堵上自己的耳朵,以保证接下来什么都听不见。
不要小看她身为成熟大姐姐、奶妈组的后勤支援位的意志!只要有必要,她可以在一瞬间戳破自己的耳膜!
而路明非,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开始打磨自己的指甲。
苏恩曦悬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点,盘算著如何把接下来的谈话糊弄过去。而且-直到现在苏恩曦才发现,她有些难受。
就像是发烧。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安分的燥热了不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听不清也听不见的声音在呢喃著什么东西。而至於她为什么听不见?这样她就得聊聊有关於【克制】和【遗忘】了。
强迫自己听不见,强迫自己不去想,对她来说不是一件特別困难的事情。
路明非突然转过身,这动作將苏恩曦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忙看向路明非,却发现对方貌似只是想喊一声服务员。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想,路明非独有的柔润嗓音响起:“服务员,过来一下好吗?”
不知是什么原因,苏恩曦並没有看见服务员回头,也没有任何一个店员靠近过来。
“服务员小姐?麻烦过来一下。—”
“要不你大一点声喊呢?”苏恩曦没憋住话头,下意识接了一句。
而路明非一一缓缓回头看向她。
“服务员小姐,麻烦过来一下。”路明非又说了一遍,这的確是路明非说的话没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