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疏接到养老院护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奶奶又想见她了。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压抑着巨大悲痛的哽咽声音。
“太太,老夫人她……”
“走了。”
林见疏的脑子瞬间“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护工哽咽着重复了一遍。
“太太,老夫人是四个小时前走的,很安详。”
“三少……让我通知您一声,另外,想跟您确认一下,后日的吊唁会,您是否能出席?”
林见疏的喉咙像是被什。。。。。。
夜色如墨,浸透了怒江小学的窗棂。姐妹俩并肩坐在特别教室中央,共感环在她们头顶缓缓旋转,像一轮微型的月。妹妹念宁的手指轻轻搭在录音仪上,瞳孔里映着数据流的微光??那是从格陵兰冰层下传来的生命节律,缓慢而坚定,如同冬眠中的心跳。
“姐姐,”她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柔软沙哑,“那个人……也在听我们唱歌吗?”
念安低头看她,指尖拂过妹妹额前那枚尚未完全融合的水晶装置。它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吸收这世界过于丰沛的情绪。“你说谁?”她轻声问。
“十三井之外的那个。”念宁闭上眼,睫毛颤动,“我在梦里见过他。穿黑衣,站得很远,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他不说话,可我一直听见他在哭……不是用耳朵听的,是心。”
念安心头一震。
这不是幻觉。
早在苏醒当天,系统就记录到一段异常信号:来自西伯利亚冻土带深处,频率与芽眠体高度吻合,却夹杂着不属于女性特征的情感波形??愤怒、压抑、自我否定,以及一种近乎执拗的守护欲。
当时她以为只是残留意识干扰。
但现在,她明白了。
“他是最早的实验体。”陈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步履已不如从前稳健,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代号‘守夜人’。本名陆沉的父亲。”
空气骤然凝固。
念安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陈燃走进来,将一份泛黄的档案放在桌上。封面上写着:
>**【项目代号:芽眠?零号】**
>**载体:男性胚胎(X-7)**
>**植入情感锚点:母爱缺失模拟极端共感能力激发**
>**结果:成功激活多维感知,但无法承受情绪负荷,于三岁时陷入永久性精神离解状态。**
“你母亲想证明一件事??共感能力并非天生属于某一性别。”陈燃缓缓坐下,声音低沉,“她认为,若能通过基因编辑让男性也承载‘芽眠体’特质,人类便有望实现真正的情感平等。可现实太残酷。那个孩子……他听见所有人内心的恶意、谎言、痛苦,却没有母亲为他哼唱摇篮曲。他的大脑像没有外壳的神经末梢,暴露在世界的风暴中。”
念安呼吸微滞。
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在北极疗愈所初见陆沉时,他会本能地避开人群,为何他对情绪波动如此敏感,又为何在共感洪流爆发那夜,他第一个听见了外星信号的悲鸣。
原来,他不是偶然靠近共感网络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