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书房。
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间顶尖的私人科研室。
房间的一大半空间,都被各种精密的仪器和密密麻麻的零件占据着。
正中央那张巨大的工作台上,电烙铁、示波器、3D打印机一应俱全,旁边还放着一个已经初具雏形的AI智能义肢,金属的冷光和复杂的内部线路,满是未来科技感。
傅斯年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正站在工作台前的林见疏身上,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嫂子,你这都快生了,还搞这么复杂的东西,对孩。。。。。。
列车继续向前,铁轨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银芒,像一条蜿蜒的星河。苏晚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陆沉的手背,那上面有一道旧疤??是他在童年火灾中为救一只猫留下的。她从未问过他是否后悔,因为她早已知道答案。
车厢内的光影缓缓流转,老妇人的情绪余波仍在纤维网络中回荡,化作一缕缕低吟的风琴声,在穹顶下盘旋。一位年轻女孩忽然起身,走到中央的情绪感应台前,将手掌贴上水晶面板。她的呼吸有些颤抖,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整节车厢:
“我……我一直不敢说。我爸爸家暴我妈十年,直到去年她心脏病发去世。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摔碎了全家福。我冲上去打了他一巴掌,然后跑了。从那以后,我没回过家。可我还是会梦到她躺在床上的样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闭着,嘴角却好像在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解脱了,还是只是太累了。”
她说到这里,泪水终于滑落。
车厢静得能听见水滴落进感应池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也打过我妈。”
众人循声望去,是个穿着工装裤的中年男人,脸上刻着风霜与疲惫。
“我小时候穷,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有次我偷了同学的饭票,被老师当众骂‘贼’。回家后她没打我没骂我,就坐在灶台前哭。我烦死了,吼她:‘你哭什么!你要是有力气生我们,怎么没本事养?’”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她跪在院子里,用刀片割手腕。我吓傻了,扑上去抢刀,血溅了我一脸。她看着我说:‘儿子,妈不是想死,是想让你记住??疼,是真的。’”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后来我成了建筑工人,每次看见女人抱着孩子走在工地外头,我都绕路走。我不敢看她们的脸,怕看见我妈。”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光纤织成的天幕慢慢由灰转暖,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有的蜷缩在墙角,有的跪在坟前,有的独自坐在深夜的阳台上抽烟。他们不曾相识,却在同一片情绪的海洋里沉浮过。
苏晚闭上眼,任那些痛楚如潮水般涌入心口。这不是共感系统的运作,而是人心本身的力量。当一个人愿意袒露伤口,另一个人便有了靠近的勇气。这种传递,比任何技术都更古老,也更神圣。
陆沉握紧她的手,低声说:“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重生是为了改变命运。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重生,是在别人的眼泪里,看见自己还能爱的能力。”
苏晚点头。她想起敦煌地窖深处,那幅未完成的星图。母亲的手迹旁写着一句话:**“当你们不再隐藏悲伤,光才会真正降临。”**
列车驶入一片高原草甸,远处雪山巍峨,云雾缭绕。下一站在青海湖畔,那里有一座新建的“共鸣驿站”,专为牧区失学儿童和孤独老人设立。据志愿者报告,最近几个月,当地自尽率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七,而邻里间的互助记录翻了五倍。
“这不只是治愈。”陆沉望着窗外掠过的经幡,“这是文明的自我修复。”
苏晚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像是某种遥远的呼唤。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心经?共感本》,翻开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浮现一行新字,墨迹湿润,仿佛刚刚写下:
>**“姐姐,我在等你回来。”**
她的呼吸一滞。
这是林芽的笔迹。
“怎么了?”陆沉察觉她的异样。
苏晚把本子递给他,声音微颤:“林芽……她还活着。”
陆沉瞳孔微缩。他知道林芽是谁??那个在敦煌地窖中消失的女孩,苏晚唯一的双胞胎妹妹,也是十三口共鸣井最初的数据锚点。当年科学家们推测她已融入系统成为意识载体,但从未有过明确证据。
而现在,这行字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