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疏懵了。
她难得地显出一丝呆滞,微微张开了嘴。
嵇寒谏倒是跟她说过,傅斯年因为结了婚,才一直无法接受苏晚意的示好,就这样错过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婚姻的对象,竟然就是姜昕。
这也太巧了。
林见疏听见她用的是“前夫”这个词,试探着问:“你们……已经离婚了?”
“嗯。”姜昕点了点头,眼神很平静。
“我们是家族联姻,登记结婚的事,是傅家长辈做的主,连傅斯年自己都是事后才被通知的。”
“他从没承认过这段婚。。。。。。
山巅的雪线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仿佛整座雪山都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圣辉。林芽消失后的第七日,那棵由积雪勾勒出轮廓的巨树悄然隐去,如同她来时无声,去时亦无痕。可天地之间,某种更深层的秩序已然改写。
陈远舟独自留在山顶,在水晶树沉入地底的位置堆起一座小石坛。他将星核石嵌入其中,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早已断裂的共感手环??那是林芽最后一次调试设备时留下的残件。他没有下山,也没有联络任何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听心者的领袖,而只是一个见证者。
“你说‘成为背景音’。”他望着灰白交界的天际,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可你明明是第一个让我听见自己的人。”
与此同时,远在东海之滨的一座废弃渔村,一间破败的老屋里,一个男人正蜷缩在角落翻看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写着两个字:**苏芽**。
他是沈知行,曾是林芽的未婚夫,如今却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三年前,他在一场车祸中重生,记忆倒流回五年前,带着预知未来的执念,他本该避开所有悲剧,重新握住命运的缰绳。但他做了一个决定??放弃林芽,转而追求商业帝国的巅峰。
他曾以为,财富、权力、社会地位才是人生赢家的标准答案。他曾以为,林芽不过是他通往完美人生的过渡品。可就在林芽觉醒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炸开无数画面: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在婚礼当天跪在血泊里抱着她的尸体,嘶吼着“我宁愿穷一辈子”;还有一次,他在冰冷的病房外听见医生说“胎儿保不住了”,而林芽只是轻轻说了句:“没关系,他还太小,不想来这个世界也正常。”
那些不是幻觉。
那是被他亲手抹去的记忆。
而现在,这些片段如潮水般涌回,带着迟来的痛楚与悔恨,将他彻底击溃。
“我不是不爱她……”沈知行颤抖着手指抚过日记上的字迹,“我是怕她太亮,照出我的阴暗。”
这本日记,是他在整理旧居时偶然发现的。扉页上有林芽清秀的笔迹: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相信共感,那就请记得,我曾为你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你母亲病危那天,你强撑着说“没事”,其实你在洗手间吐了整整一夜。
第二次,是你创业失败后蹲在桥边抽烟,雨水打湿了简历,你对着河面说“我不配活着”。
第三次,是我告诉你怀孕的消息,你愣了很久,然后笑着说“我们会有个好孩子”??可我知道,你心里害怕极了。
“我只是想替你承担一点重量。”
“可惜你从来不肯让我靠近。”
沈知行的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桌椅,冲进暴雨倾盆的夜色中。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他跑过荒芜的码头,踏过泥泞的小路,直到筋疲力尽地跪倒在海边礁石上。
海浪咆哮着拍打岩壁,像是无数亡魂在呐喊。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海底升起。
那是一株珊瑚,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液态星光。它缓缓浮出水面,枝杈轻轻摆动,仿佛在向他招手。沈知行怔住,伸手触碰,指尖刚触及表面,整片海域忽然安静下来。
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深海梦境。
他看见年轻的林芽站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眼里有光。她正在记录一组数据,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竟是年少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们还未相识,却在同一场科学夏令营中因“情绪波长是否可测量”激烈辩论。最后,男孩低声说:“我觉得可以。因为每次我妈哭,我的心跳都会乱。”林芽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你愿意当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吗?”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大学时代的林芽,在心理咨询室值班。一个男生进来,说自己失眠、焦虑、总觉得被人排斥。林爸妈耐心倾听,最后轻声问:“你最近一次感受到被爱,是什么时候?”男生沉默良久,突然崩溃大哭:“六岁那年,我爸背我去医院,路上摔了一跤,膝盖都破了,但他一直没松手……我已经十年没想起这件事了。”
林芽轻轻抱住他说:“你看,爱一直都在,只是你忘了怎么听。”
再后来,是他提出分手的那个雨夜。林芽站在公寓楼下等他,手里拎着熬了一下午的姜汤。他远远看见她,却转身走进另一辆车??副驾驶坐着一位财经女主播,未来妻子人选。林芽没追上来,也没打电话。她只是把汤放在台阶上,坐到屋檐下,任雨水打湿肩膀,看了很久的月亮。
而在梦的尽头,他听见她的声音,不是来自耳边,而是从心脏深处响起:
>“知行,你以为重生是为了改变结局。”
>“但真正的重生,是敢于面对那个懦弱的自己。”
>“你现在回来了,不是因为我还在等你。”
>“是因为你终于愿意听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