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温姝缓缓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自己。
恨意,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疯长出来。
林见疏。
都是因为林见疏!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脆弱和惊慌褪去。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温姝没有半分犹豫,声音嘶哑又狠戾:“陆夫人,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给我弄死林见疏!”
电话那头的白绮云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语气带着诧异:“夫人,这么快就想通了?可……不想要她肚子。。。。。。
阳光穿透云层,像无数细碎的金线洒在云南山村的屋顶上。听心堂前那棵倾听之树已长成参天巨木,枝干如臂伸展,每一片叶子都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低语。树根盘绕处,泥土松软湿润,隐约可见当年埋下的心形叶早已化作养分,滋养着整片山林。
小女孩??如今已是青年志愿者林小满??蹲在树下,指尖轻触地面,低声说:“阿姨,今天来了好多新孩子,他们还不太敢说话。”
一阵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回应。
她笑了,抬头望向湛蓝天空,“你说得对,只要有人愿意听,总会有声音响起。”
这五年来,山村成了“共感教育”的发源地。每年春天,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跋涉至此,学习如何真正地倾听一个人的情绪,而不急于评判或拯救。他们住在简陋木屋里,白天教孩子们绘画表达情绪,晚上围坐在篝火旁分享各自最深的恐惧与遗憾。没有考试,没有排名,只有真诚的凝视和拥抱。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源于那个背着布包、白发飘然的女人最后一次归来。
此刻,在日内瓦湖底观测站,赵砚舟正坐在老位置上,面前是十三块闪烁的数据屏。其中一块显示全球共感指数实时波动曲线,另一块则连接着北极“源点纪念馆”的监控画面。他依旧每日查看,哪怕明知她已不在物理世界存在。
但他知道,她从未离开。
“教授。”助手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解码的信号报告,“您得看看这个。”
赵砚舟接过文件,眉头微蹙。
>**异常情感共振波检测到,频率:4。7Hz,持续时间:3分17秒。**
>**来源定位:西伯利亚冰原核心区。**
>**特征匹配度:99。8%??与L-01号个体历史数据一致。**
他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第一次收到类似信号,但这一次不同。波形结构极其稳定,且携带一段加密编码,经破译后只有一行字:
>“请转交林小满:种子成熟了。”
“种子?”助手疑惑。
赵砚舟却猛地站起身,眼中泛起久违的光亮。
他记得那天,李晨曦临走前曾悄悄塞给林小满一枚透明胶囊,里面封存着一滴银蓝色液体。“这是‘心核’的衍生物,”她当时说,“等哪天风停了,就把它种下去。”
可风什么时候才算停?
他连夜启程,乘专机飞往云南。当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时,林小满已在等候。她穿着朴素的棉麻衣裙,眼神清澈坚定,像极了年轻时的李晨曦。
“赵叔叔。”她轻声唤道。
赵砚舟从怀中取出胶囊,递给她:“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该由你来决定何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