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半个时辰一响。”叶天寒说,“夜里加倍。暗哨推到三里外干河床,单人往返,不准成队。”
刘五皱眉:“太远了,万一遇上残敌?”
“所以只带短刀,不穿甲。”叶天寒道,“看见动静就回来报,不准打。活着比杀敌重要。”
李二狗嘟囔:“这哪是火长,是放羊娃。”
“放羊也好过等死。”叶天寒转身走向西墙,“现在去干活。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东墙有新障,鼓台有响动,伤员有药。”
众人散开。
赵三锤一把拽住两个还在发呆的新卒:“愣着干嘛?跟我搬木头!统帅说了,今晚要有拒马,没的讨价还价!”
刘五带着两人沿东墙查漏,一边走一边念叨:“这里得钉桩,那里补草帘……你们谁会编绳结?不会我教。”
王石头拄拐站在缺口前,指挥几个老卒抬梁:“慢点!左边高了!对,就这么放——哎,你踩我脚了!”
那人讪笑:“不好意思,王火长。”
王石头哼了一声:“别叫我火长,听着怪。叫石头就行。”
小伍在鼓台边敲了块铁皮,发出“铛”的一声,试了试音量,摇头:“还是不够亮。”
李二狗翻完最后一包药粉,合上箱子,在账册上写下:“箭矢余三百七,火油仅够两击。”写完,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后用指甲在“两击”下面划了一道。
叶天寒独自上了西墙残垣。
远处荒原一片死寂,敌军焚营的地方只剩黑灰,风吹过,扬起几缕尘烟。他眯眼看了看地面,蹲下身,手指划过一处马蹄印——痕迹浅,方向偏北,绕过了主道。
他站起身,望向北面那条干涸的河床。那里地势低,藏得住人,也容易集结。
“不是溃败。”他低声说,“是收兵。”
他跳下墙,首奔赵三锤那边。
“西坡交给你。”他说,“今晚你带人守,多设耳枕,听地面震动。敌人若从荒谷绕回来,必经那里。”
赵三锤一愣:“我不守东墙了?”
“东墙有王石头。”叶天寒道,“你的人拼过昨夜,最能扛。我不信别人,只能信你。”
赵三锤咧嘴一笑:“统帅,您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推辞了。”
“不准推。”叶天寒拍了下他肩膀,“带十个人,全配短兵。发现动静,立刻回撤,不准恋战。”
“明白。”
叶天寒又去找刘五。
“巡逻路线改了。”他说,“白天两班,夜里三班。你带第一夜巡,从戌时到子时。绕营一圈,重点查西北角。”
刘五点头:“要不要带信号弹?”
“带。”叶天寒递给他三根短竹管,“看见异常,立刻点燃。红烟为敌近,白烟为误判。别搞混。”
“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