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他甩铁链那一下?我腿都软了。”
叶天寒没回头,径首走到灶台边,抄起斧头。木柴码得整整齐齐,他举起斧,落下,一声脆响,木头应声裂开。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平稳,力道均匀,像是在练刀,又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回来了,而且比从前更难惹。
有个新来的小伙夫凑近问:“哥,你……不怕吗?在林子里,对面五个?”
叶天寒斧头一顿,看了他一眼:“怕了,就活不了。”
“那你怎么敢冲下去?”
“因为退一步,就是死。”他继续劈柴,“我不冲,他们就会围上来。五把刀,我撑不过三息。”
小伙夫咽了口唾沫:“那你……就没想过逃?”
“逃?”叶天寒冷笑,“我在死牢里待了十年,逃不出去。后来学会一件事——有时候,往前冲,反而活得久。”
他说完,斧头猛地劈下,木屑飞溅。
陈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开口:“你现在是伙夫,可我知道,你不会一首烧灶。”
叶天寒没停手:“我知道。”
“军规松了第一道口子。”陈虎望着营地远处的烽燧,“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撕开更大的缝。”
叶天寒放下斧头,拿起下一根木柴,手指抚过粗糙的树皮。
他知道陈虎什么意思。
昨晚那一战,不只是为了活命,也不只是为了立功。那是他从“囚徒”变成“战士”的转折。从此以后,他不再躲规则,而是开始改写规则。
他抬头看了看天。
云层散了些,阳光斜照在灶台上,把铁锅映得发亮。他眯了眯眼,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包子的事。那时候他钻狗洞、翻墙头,只为一口吃的。现在他站在光底下,手里有斧,腰上有链,身后有人愿意跟他一组。
不一样了。
他举起斧头,准备劈最后一根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巡逻兵押着个灰衣人往这边走,那人手脚被绑,脸上带血,却还在挣扎。其中一个兵大声嚷着:“抓到个奸细!藏在柴堆里,怀里揣着北境布防图残页!”
叶天寒斧头悬在半空,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身形瘦小,像极了市井混混。可那双眼睛——阴冷,狡猾,带着一股熟悉的戾气。
他慢慢放下斧头,走下灶台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
那人突然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嘴角竟咧开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