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陈虎突然喝道。
叶天寒僵住,刀悬在半空。
“你这是砍柴呢,还是杀人?”陈虎走过来,一把夺过木刀,“手腕乱甩,腰没跟上,脚跟离地——你是跳舞吗?”
“我用力了。”叶天寒喘着气。
“用力谁不会?”陈虎冷笑,“三岁小孩摔碗也用力。可你看看你这一套,东倒西歪,哪有一刀是冲着要害去的?”
他举起木刀,轻轻一划,动作几乎看不出用力,但刀风掠过,带起一阵尘土。
“瞧见没?准、稳、快。刀不是乱砍的,它是说话的。你说错了,人就听不懂,甚至反咬你一口。”
叶天寒盯着那道尘线,没吭声。
“再来。”陈虎把刀递还给他,“这次闭眼。”
“闭眼?”
“闭眼。”陈虎重复,“你眼睛太忙了,总想找谁出气。可刀要的是心里清楚——你想砍谁?为什么砍?砍了以后怎么办?”
叶天寒迟疑了一下,闭上眼。
黑暗中,耳边只剩风声和心跳。他想起灶台前那个老卒的脸,想起铁链撞上铜锅的火星,想起自己那一瞬间只想把对方脑袋砸烂的冲动。
“你现在想砍谁?”陈虎问。
“那天打饭的人。”叶天寒低声说。
“为什么?”
“他作践我。”
“就因为一口馊饭?”
“不是饭。”叶天寒睁开眼,“是他觉得我可以被踩,而且一首这么觉得。”
陈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记住了。这才是你该砍的理由。刀不出手则罢,出手就得让对方明白——他错在哪。”
他拍了拍叶天寒肩膀,“再试一次,睁着眼,但心里只想着那个‘为什么’。”
叶天寒重新站定,握紧木刀。这一次,他没有急着挥下,而是盯着木桩,仿佛看见了那张曾对他冷笑的脸。他调整呼吸,重心下沉,右脚微微前移。
然后——
一刀斩落。
动作依旧生涩,可这一刀落得首,力道从肩传到臂,再到腕,最后贯入刀锋。木桩上留下一道整齐的切口,比之前任何一刀都深。
陈虎眉毛一挑,“嗯……有点意思了。”
“还不够。”叶天寒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当然不够。”陈虎笑出声,“这才哪到哪。不过嘛——”他顿了顿,“你能听进去话,这就比大多数愣头青强。”
他指着木桩,“明天这时候,我要看到十道一样的痕迹。少一道,加五十下。多了,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