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宁目光怔怔,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
焦大夫将一只手伸出来问:“大人可识得这是几?”
陆绍宁虽震惊,却也知道大夫正在判断自己的情况,很快收回情绪,认真答道:“五。”
大夫又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什么颜色?”
“青色。”
“夫人身上呢?”
“竹青。”
“大人将右手握成拳头。”
陆绍宁照做。
“五指张开。”
陆绍宁仍然顺利完成。
大夫看向苏见微,道:“劳烦夫人拿一本书来。”
陆绍宁床边就放着书,苏见微挑出一本《资治通鉴》来递给大夫。
大夫随后翻开一页,朝陆绍宁道:“大人可否将这一页文字念出来?”
这是他几乎会背的一页,陆绍宁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将文字念出。
念了一段,大夫便道:“好了。”将书拿回来交与苏见微,又问:“除了头疼,大人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绍宁道:“左肩,胳膊肘和腿,后背似乎也疼。”
两人都知道他左肩中暗器,胳膊肘划了道口子,腿有青紫和擦伤,后背也有撞击伤,这些伤虽没脑后伤那么严重,但疼是肯定的。
大夫又把过脉,说道:“眼下所看,陆大人除了失去六年记忆,没有别的不适,余下只等继续恢复。”
苏见微问出了陆绍宁想问的话:“那我家夫君的记忆该怎么恢复呢?”
焦大夫回道:“关于这点,恐怕不只是老朽,孙院正也毫无办法,也许假以时日能好,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好,又也许,还有别的症状会显露,只看之后数月病情又会如何。”
苏见微此时明白了,对于脑子里的病,大夫无能为力。他们只能治后脑的外伤,至于其它,便只能听天由命,看陆绍宁自己的造化。
苏见微很快想,失去六年记忆,在日常琐事上好像没什么大的影响,可陆绍宁的官职仕途呢?这会不会影响他的能力和判断,让太后觉得他无法胜任大理寺丞一职,从而再将他调回翰林院?
那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但从他的角度想,他并没有升任大理寺丞的记忆,也许没那么难受?
此时焦大夫道:“大人既已醒来,就可以让人去煎药了,大人先吃些东西,再喝药。”
苏见微想了起来,连忙应下,然后朝大夫道:“夫君虽已醒来,但今夜天色已晚,又恐晚上有意外,还须劳烦大夫在府上再住一夜,换洗衣服之类,我让人去大夫家中取来。”
焦大夫点头答应,又看了看陆绍宁,这才离去。
苏见微问陆绍宁:“饿了吗?想吃些什么?粥?”
陆绍宁在伤中,自然没什么胃口,但确实能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只想喝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