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杰的眉头紧锁、目光狐疑,华生便道:“曲总,阿里兰炸鸡店那件事并不难查,毕竟,赵乾一时冲动,给那两人找了律师。这事我估计是曲思暗地里通过其他渠道打听到的,直接在董事长那里算在了你头上。”
赵乾投来感激的目光,华生便顺着他的目光再问道:“你好好想一下,曲思还问过你些什么。她肯投怀送抱地来接近你,总不会真的是因为爱你吧?”
赵乾神色一阵尴尬,低下头躲过几个人的视线,思考了一阵后回应道:“对了,曲思还问过我小九儿的事,问她的身份,问我为什么她会一直跟着你。”
小九儿一惊,也凝神听了起来。
福坤抢道:“你是怎么说的?”神色不禁紧张起来。
赵乾道:“关于小九儿的事情,我除了跟‘惩戒’计划有关的没说,身世是如实讲的,说小九儿是少爷从卖**团体里救下来的孤儿,之后便一直留在身边,还找人教了格斗和射击,算贴身保镖。”
小九儿松了一口气,福坤也恢复了原来的神态。曲杰喃喃道:“这些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是,这些东西她要想查应该很容易查,不必专门问你吧?”他的神色间,却并不完全相信。
华生解释道:“也许就是因为她查过了,才又问赵总,看看他是否有所保留。”
福坤和曲杰的目光同时投向华生。华生这一提醒,曲杰才意识到,倘若曲思果真有如此心计,真是让人担心。福坤也皱起眉来,他认同华生的猜测。尽管他对自己的运筹能力很有把握,但暗自思量自己在这种小心思、小伎俩方面,却未必能赢得了曲思。
曲杰身体向前一探,突然问:“她有没有提过什么要求,比如,让你来害我?”
曲思的手段
赵乾摆起双手,连连道:“没有,没有。从头到尾,她就是问了前面那些问题,之前还问过我、您和老马之间的冲突关系,问要不要帮忙。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能透露,就说闯了祸之后您很生气,不怎么让我管事了,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其他事情,她没有让我做过。”
华生在观察他的神色,并没有发现异常的表情。
福坤追问道:“那前几天她突然问你关于药厂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赵乾再次伏首顿地,沉声道:“少爷,我对不起您。药厂的事是我不该。不怕您责怪,之前从岳非松嘴里知道那么多她暗地里害您的事,我的确很生气。但一来想着她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连药厂都要动,毕竟还是您的亲人。二来,二来……我也的确有些私念,便多事了。我心里盼着药厂的事与她无关,这样我的心里也能好受些。”
不用华生提示,一名彪形大汉说到这里咧了嘴角,满脸痛苦,几乎要委屈得哭出来,曲杰和福坤也能确认,赵乾此刻说的是真话。
福坤只轻声说了句:“可是药厂的投毒的确是她干的。”
赵乾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此刻他的双眼开始失焦,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只能残存几个人模糊的影子。他喃喃道:“我想错了!我想错了!”说到后来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咬牙切齿。
华生见他进了魔障状态,曲杰和福坤又一时没了思路,知道他们陷入临时情感障碍,这是人类很难摆脱的情绪影响,便突然转换了方向问赵乾:“曲思有没有跟你问起过福总的什么事情?”
赵乾伏在地上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华生,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但他突然又把头伏低在地,口中喃喃道:“这……也算不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一次他和曲思床笫之欢后的情形,顿时感到脸红发热,心跳加速……
曲思是问过的,但赵乾觉得那应该不是认真的。
在天际大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阳光照进了半个屋子。曲思不喜欢拉窗帘,她总说这是顶层,只能他们俯瞰别人,别人想仰视他们都望尘莫及。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圆形的大**,曲思温顺地窝在他怀里,突然打趣道:“你说福总会不会也能有反应?”
赵乾当时就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讨论这样的问题。
曲思又问:“福总平常有没有什么爱好?听说他很喜欢那个什么小九儿?”
赵乾正色道:“欸?他连笑都不太爱笑,成天一副深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哪有心思喜欢小九儿?再说一个瘫子,动都动不了,岁数又那么大,喜欢小九儿做什么?”
曲思眼睛里是一层雾气,看得赵乾很是爱怜,也就没注意到她嘴角的轻蔑。曲思一翻身,压在赵乾身上,用手指轻轻地在他胸膛上挠痒,一边调皮一边问道:“那你说,他又不缺钱,又不喜欢女人,还是个计算机高手,他能服气我弟弟?曲杰还那么年轻,很多事都不懂,凭什么让福坤听话啊?”
赵乾并不喜欢福坤,又被她撩拨得心痒痒,便敷衍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服气呢?毕竟董事长那么看好福坤,而且我看他还挺忠心的。”
曲思面带坏笑,轻轻咬了一口赵乾,抬起头挑衅道:“那你俩谁更忠心啊?”
赵乾把她拉上来抱在怀里,气息已经开始急促了,匆匆答道:“我俩互相看不上,但你放心,我们都对少爷很尽心,算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吧。”
曲思一听这话,立时坐起身骑在赵乾身上,用手撩拨他笑道:“那你是更喜欢曲杰呢,还是更喜欢我呢?”说完,便开始用尽本领。赵乾本觉得这话奇怪,但无法抗衡阵阵欢愉激发的原始快乐,便慢慢闭上眼睛,不断重复着:“当然是你,当然是你……”
这段场景在赵乾的脑海中回放,让他伏在地上的身躯因呼吸急促而起伏明显起来。曲杰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到底问没问过,你在想什么,都问了些什么?”
赵乾忙打断自己的念想,抬起头,面色上还有刚才激动的潮红,惶恐道:“问过一些很普通的问题,我对福总也不了解,所以都说不知道,她也就没有再深问。”
华生见他脸上的血液循环异常,瞳孔也放大得离谱,心里更对曲思的手段深深感到忌惮。华生问他:“岳非松死了之后,她找过你吗?”
赵乾这才逐渐缓过神来,情绪中渐渐有些愤然,他答道:“找过,问我知不知情,她知道那天是我请岳非松喝茶吃饭。但我就是那天才知道,她一直在打少爷的主意,一直在憋着害人,我心里很惶恐,也恨她,便什么都说不知道。再后来就是她告诉我融资的事情要停,没有再说其他。”
曲杰问道:“她没问你关于岳非松的细节?”
赵乾摇头。
曲杰又问:“那天你杀岳非松,是不是因为怀疑他也跟曲思睡过啊?”
这一问,让赵乾怔在那里,眼睛动了动,又快速眨了几下,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才开口否认道:“不是,不是,就是觉得那人对不起少爷,心思太歹毒了。”
曲杰呵呵冷笑一声,问道:“你不嫌弃曲思自轻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