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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3页)

胡处长接过纸,仍然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只听汪永革补充说:“指天发誓,句句属实。”

胡处长快速看过手中的自首材料,一时难以决断。汪永革环顾四周,对身后的民警说:“小同志,把你的手铐拿出来,我是杀人犯。”说着,他举过双手。

胡处长和民警望着汪永革,不知该怎么处理。

等汪新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父亲被带进了审讯室。汪新坐在审讯室门外走廊的长椅上,头发凌乱,疲惫不堪,双手紧张地搓着脸。

审讯室内,胡处长和另一个刑警在隔间看着汪永革,讯问已完毕。胡处长收起笔录本问:“老汪,你说完了?就这些吗?”

汪永革点着头说:“就这些,句句属实,你们赶紧放了马魁!”

“马魁早放了。”胡处长明白,汪永革又有些记忆混乱了。“放了?那太好了,太好了,真快!我想见他,求你们让我见他一面,我坐牢前,总得见他一面。”一听说马魁放了,汪永革两眼放光,吵闹着要见马魁。

汪永革一脸期待地望着胡处长,胡处长无奈地看着他连连叹气,然后转身离开审讯室,留下一个刑警看着汪永革。

胡处长看见汪新,问道:“给你爸送药?”

汪新点点头:“是的。”

“交给里面的小李,让他赶紧把药吃上,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的。不过,那自首材料写得真清楚。”

“我爸,他说的啥?”胡处长看了一眼汪新,他立刻意识到不该问。

胡处长说:“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也得按着流程来,整件事搞清楚之前,你爸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去把药给小李,待会儿等手续办完了,暂时把他转到看守所去。”

胡处长说完,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你爸想见马魁,我看看能怎么办吧。就算合规,也得看人家老马愿不愿意见他,是不是?”

汪新看着走远的胡处长,深深地低下头,万般滋味在心头。

夜,越来越深。汪永革在看守所单人间里呆坐,他形容枯槁,想了想站起身,用手摸着看守所里简陋的一切——铁窗、铁门、冰冷的床……摸着摸着,他老泪纵横,深切感受着马魁当年所经历的苦……

胡处长叫来马魁,无奈地对他说,汪永革喊了好几天要见他。老汪脑子出了问题,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调查还没结束,真怕他出事儿。这时,门外有个刑警敲门进来,请胡处长去开会。

胡处长起身,叹着气说:“老马,按规定你俩也不可能单独见,我们得派人跟着。你也不用说话,听着就行。当然,见与不见,得你自己定。你先想想,回头告诉我。”

胡处长走了,马魁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阴沉。那个十年,是他生命的哀歌,这歌声唱得太久太长了,几乎耗尽了他的精气神,甚至连累妻女备受屈辱……思来想去,马魁决定走一趟,他在两个刑警的陪同下,去了看守所的会见室。

隔着铁栅栏,马魁看到已满头白发的汪永革,仿佛再次看见了淹没自己的那场暴雪。汪永革一看见他,立即兴奋起来,叫道:“老马,老马,我终于把你‘换’出来了。”马魁冷冷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汪永革激动地喘着气,转而捂着额头说:“这一激动,还忘了,要跟你说啥了。”马魁淡淡地说:“那就忘了吧!”“忘不了!这几天,躺在**,吃着饭,我就想,老马就是这么过了十年。”汪永革嘴皮子不太利索,一字一顿地说。“那时条件没现在好。”马魁惨然一笑。

汪永革看了马魁一会儿,笑了:“老马,都说这人老了,是‘近事儿记不清,远事儿忘不了’,还真是的。我最近,突然想起好多事儿,那会儿你还是乘警,我刚当上乘务员。咱俩一趟线一趟车,就数咱俩岁数小,也是一起瞎折腾。结果,写检讨你都不知道改改字儿,你也不想想,两份一样的交上去,可不得挨车长骂。回头你还嫌是我写得不好,那是写得不好的问题吗?”汪永革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像唠家常一样和马魁唠着。

马魁静静地听着,往事一幕幕浮现,有憎恨的十年,也有暖暖的时光。

汪永革继续唠着:“你头一回跟嫂子见完面,就拉着我喝酒,可给你高兴坏了。因为喝多了,第二天一大早差点误了点,咱俩那真是飞奔着赶时间。后来,你跟着你师傅干了刑警,只要你上了车,我这心就稳当了。你师傅走的时候,你啥话也不肯说,拉着我一个劲儿地喝酒,我就陪你喝。结果到最后,是你把我送进的卫生所。这事儿,我一想起就哭笑不得。跟你说,我现在酒量可好了,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得跟你拼桌。”

马魁将目光从汪永革的脸上移向别处,曾经的那种愤怒,此时变成了无奈。

汪永革还在没完没了地说:“再后来,你上我的车抓贼。”说到这时,他突然惊慌了,温暖的笑意从他脸上慢慢消失,回到了现实。马魁看向他,等他往下说。

“我对不起你,马魁。这么多年,我快憋死了,说实话,也就在这看守所的硬**,我睡了几个踏实觉儿。你就让我死在牢里,你们就让我死在牢里!我求求你老马,求求刑警们,让我死吧!”汪永革越说越癫狂,他像疯了一样,又磕头又作揖的。马魁几次让他别说了,可他都像耳聋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

马魁转过身,背对着汪永革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汪永革呆呆地看着马魁的背影,安静了下来。

火车行驶,窗外是一片田野,雪有些化了,大地已有春的气息。

马魁坐在餐车的一角,因为不是饭点,餐车里的人并不多。阳光照在马魁脸上,那光随着火车的行驶而闪动。马魁看着窗外,此时的他,看起来内心平静。

马魁下车后,走进胡处长办公室,问找他有啥事。胡处长告诉他,跟他说说汪永革的案子。今天老汪放出来了,汪新一早就去接他回家。马魁面若静湖,平静地点着头。

胡处长说:“细节都调查清楚了,汪永革当年只是过失致人死亡,死者持刀行凶,犯罪行为在先。关键是这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限了,所以案件撤销了。老汪现在这个样子,在里面熬了这么些天,也算受到惩罚了。本来是可以取保候审的,家属也申请了,不过老汪他坚决不同意。”

胡处长说这话时,心里是忐忑的,毕竟马魁十年冤狱,这个心结搁谁都不好解开。他观察着马魁的情绪,见他一直平静无波,心下有许多感慨。

“依法处理,你看我干啥?我当年的冤案国家也早给落实了政策,日子还得继续过,是不是?”马魁的语气平平淡淡。

听了马魁的话,胡处长释然地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马魁的肩膀,带着某种崇敬。人在做,天在看。上天饶过谁?最终能够放过自己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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