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爵爷不耐烦地挣开他的手。
我这样很舒服,先生!我坐不住。我只是进来打听一下你自愿张罗的案子进行得如何了。
非常棘手——非常棘手。
我早就知道如此。
在这位老大臣的语调之中有一种明显的讥讽之意。人人都是有其局限性的,福尔摩斯生生,但是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治疗我们的自鸣得意的毛病。
不错,不错,我确实相当着急。
那自然。
尤其是关于一点。也许您能帮我一点忙?
你求我帮忙有点为时太晚了。我还以为你有十足的办法呢。不过,我还是愿意帮忙。
说起来,我们对于实际盗窃者是可以起诉无疑了。
那要在你捉住他们之后。
当然。但问题是——对于收赃者我们将如何起诉呢?
你提这个问题不是有点为时过早吗?
计划周密点好。那么,照您看来对收赃者采取行动的确凿证据是么?
实际占有宝石。
据此你会逮捕他吗?
毫无疑问。
福尔摩斯从来不笑出声来,这次却是他老朋友华生记忆中几乎近于笑出声的一次。
那么,先生,我将不得不建议逮捕你。
坎特米尔勋爵非常生气。他那苍白的面颊也被老年人的火气加深了颜色。
你太放肆了,福尔摩斯先生。在五十年的公职生活中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体。先生,我是一个公务繁忙、职责重大的人,我没有这种时间和趣味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可以坦白地对你讲,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的能力,我一向认为把这案子交给正式警察去办要安全得多。你刚才的行为证实了我的判断。先生,再见。
福尔摩斯立刻转身站到门前。
等一等,先生,他说,把宝石带走比暂时占有它将构成更严重的罪状。
这太不象话了!让我过去!
请你摸一下大衣右手口袋。
你是什么意思,先生?
别急,别急,照我的话做。
几秒钟之后这位不胜惊讶的勋爵站在那里,目瞪口呆,颤抖的手掌上放着那颗硕大的发黄光的宝石。
呵!呵!这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
真抱歉,勋爵,真抱歉!福尔摩斯大声说道,我的这位老朋友可以告诉你我这个人有一种爱搞恶作剧的坏毛病。还有,我酷爱戏剧性效果。我冒昧地——非常冒昧地——在您刚进来的时候把宝石放在您口袋里了。
老勋爵看看宝石又看看福尔摩斯的笑脸。
先生,我确实困惑不解。不过——这倒真是王冠宝石。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对你不胜感激之至。你的优默感么,正如你自己所称,确乎有点怪癖,而且表现的又特别不是时机,但不管怎么说我收回我刚才所说有关你的专业才能的评语。但是你到底是怎么——
案子才办了一半,细节暂可不谈。坎特米尔勋爵,您现在回去向上边报告好消息,这总可以稍稍弥补我的恶作剧了吧。毕利,送客。还有,告诉赫德森太太尽快开两个人的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