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说:接水。今后他也和我们共。
天,不是开始他不愿意吗?怎么现在又……?
老爸一听我这样问,便瞪我:你知道个什么,有个外人做伴总比没的好,免得人家害我们!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老爸的意思是说若我家得罪了人,可不是人家也得罪了人。即使对我们有意见的人也不好打“井”的主意,比方说下毒药什么的。哪有这样的事?!便偷偷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老爸见不得人家说几句好话的。
也该得我家那口井争气。虽说供了三家的水,却一直没有影响我家的用水。倒是这哗啦啦的方便水儿把一塆子人馋得。一个二个恍然大悟。于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塆里“炮”火连天的,竟然连打了五口井。
老爸就飘起来了:怎么样,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大年临近的一天,我在火塘边烘火。听到客厅里有塆里一位独居老人的儿子来了,跟老爸拉拉扯扯的。我跑出去一看,原来他们在扯一百元钱。老爸黑着脸很生气。那叔叔只好将钱收回,一再道谢地退了出去。
我问老妈:那叔叔给钱爸爸干什么呀?
老妈说,他母亲接了我家井里的水。一个老人吃点水算什么,哪能要她的钱。
啊,我家那井不是供了四家?
老妈笑了:哪止四家,五家!
原来,还有塆里一位独居老人也是吃的我家井里的水。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想起老爸打井之初的“孤掌难鸣”,不觉又笑了起来。不过,说是说,对老爸打井及“施水”的“壮举”,俺投支持票!
总有话说
自来水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家里的水管子没大安好。不知是哪里出了毛病,该大的水不大,该小的水不小。我说放点水洗个脸,半天接不满。忍不住对老爸发牢骚:你安的什么水管子啊,烦人!
老爸接得倒是快:嘿嘿,这是专门治你这急性子的!
唉,真没办法。
家里的地板决定重新装修时,是哥哥买的砖,叫老爸负责运。可是运回来才发现那些上砖的师傅们上错了花色。本是选的绿色,结果弄成三色了。本是可以回去换的,老爸却懒得讨麻烦:花的就花的!
等我和哥哥发现时已经迟了。哥哥气得在客厅打转。我看见客厅里黄的、红的、绿的砖哭笑不得。还只能小声音嗡嗡:老爸,这,这好看吗?
老爸又瞪我:哼,你们不总是爱“五颜六色”吗?
唉,生砖已铺成熟板,有什么法子呢。
房子做成功时,老爸已是扯了一身的债。可仍有些不怕死的人主动赶到家里来“送”这“送”那。这不,才刚刚“收”了一套家具,便有人将一台崭新的太阳能给送上门来了。
即来之,则“安”之!
等我回家时,塆里已有好几人向我汇报在我家洗过站着洗的澡。洗淋浴对我来说自是家常便饭,可有总比没的好。于是,也决定洗一个。
可是,万没想到,寒冬腊月的,我被冻着直打哆嗦跑出来了。
管子里的水全是冷的!
问老爸,他笑:嘿嘿,不好意思,不小心将冷水冲上去了。
一次不算。再回老家。第二次,这回得搞稳当点,试了水是热的才敢脱衣。可最后,还是呜呜地跑出来了。
可气:烫得要命,没有冷水!
原来是那天水箱里的冷水用光了。老爸还笑我:那只怪你好背。
我终于忍不住吼他:你总有话说!
二十多年前的粪
还记得好小的时候,老爸就爱对我们讲一个懒女人的笑话。说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别人笑话她,她反倒振振有词:
你说我懒吗?我半夜起来炒剩饭吃!
你说我好吃吗?我头发掉嘴里怎么不吃?
你说我不会做人家?我家里还有三年的棉条在的!(那年代的女人年年要纺棉,因为懒,压了三年都没纺而已。)
此为引子。
那天周末,回老家。一拐到塆口的那条小路,老远就看见我家院门外堆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还没走近,便觉臭气熏天。走近一看,原来是我家沼气池里清出来的粪料。
我家的沼气池还是八十年代做成的。离开老家这么多年一直没再动过。老爸这是做什么啊!于是,便急急扯过正喘着粗气从沼气池里继续往外挖粪的老爸:老爸,你这是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