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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义无价002(第1页)

二、情义无价002

四哥很喜欢下乡,他一进村入户,不但能把人家村里塆里的生育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还总能“混”回一些花生、南瓜子儿。甚至还有人搭梯跑到梁上割腊肉煮面他吃。他很会“见风使舵”,还能装模作样成一“风水先生”,偏着脑袋,手捋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唉呀,这位大姐儿,你这人家百事好,就是……

有一次,为了跟一位户主套近乎,又唠起了“风水”。那户人家向他诉说家运不好,请他看看门向。刚好,一位尼姑到主人家化缘。四哥灵感一来,张口即说:你这屋基怕是做到庙基上去了呢?

主人家一听,大腿一拍:天哪,你真是活神仙!我这屋基某某年之前还真是有一座庙咧!

还有一次,他硬是说得一位大嫂将门前的一棵大树砍了,还千恩万谢地要与四哥拜亲戚。不过这都是“工作需要”。要是碰上了老实的人家,四哥也不会这样寻开心的,遇上可怜人,他还会拿出一点钱接济人家。平时谁家有难事,他家的秧把子打到田里也会起来帮你忙的。更有,无论是在哪里碰上蛮横不讲理、虐待老人的人或事他都会跳起脚来管闲事,骂得人家心惶惶的,楞不知道这小老头是啥来头。

四哥做事的时候认真,玩也不落后。90年代末流行卡拉OK。下乡到乡镇,在一家小餐馆吃饭,没有歌厅,只有一影碟机。丝毫不影响兴致,自己动手搬了桌子,脱了他那件花衬衣搭在肩上,扯起喉咙便是:撑起了乌蓬船——顺水又顺风……

还顺水又顺风呢,没唱三句,老主任双眼瞪着他。四哥知趣,赶紧放下话筒。大伙儿一同出门向旅社走去。不尽兴,四哥一出大门又接着没唱完的歌儿来:九九——女——儿——红——那嗓门绝对是够亮的。只惹得街中心一木门打开,一老妇颤颤崴崴地探出脑袋,自言自语了一句:唉,真可怜,怎么又疯了一个。

同事们一个个笑得捂着肚皮直不起腰。一打听,原来不久前,街上来了个男疯子,唱唱跳跳闹了好几天。

后来不流行唱歌,流行打麻将。四哥对麻将一见如故,再怎么坐不住的他坐上麻将桌便安静了。有的时候打通宵,一双手到了第二天就象一把枯竹根。他打麻将的时候因为个子矮,拿一粒子要起一下身,还有看热闹的人为他打抱不平:你们这些年轻人要不得,光欺负这个老头儿……

大伙听了只是偷笑,也不揭穿他。其实那时他才四十过一点。不过四哥现在也已年过半百,当“爹”了。这“爹”可是名副其实的爷爷。四哥没儿子,当年生了两个女儿带头把妻子送去结了扎。他奶奶思想守旧,非要把兄弟的儿子送一个给他“接代”。说是送,实质是接过一个负担。不过四哥兄弟情深,心甘情愿。不仅供着上学,还张罗着成家。儿子结婚,四哥被机关一群女专干涂了个大花脸,背上还贴了一张“大灰爹”的纸条。

不过他心里乐啊。这不,近年来年纪一大把了还捡起老本行当起了“演员”。为了宣传生男生女一样好,我们单位专门创作了两个小品。我们二级单位有一女职工,早年是剧团过来的,身材高挑,眉清目秀,演技颇佳。她与四哥站在一个舞台上,活脱脱一个黄小娟与潘长江的翻版!不光能演,四哥还能改词。方言小品本来就惹人笑,其中有一个情节,一男一女俩亲家心急相见,差点撞了满怀。剧本上写的是,女的说一声:亲家见亲家,男的接一声:见面笑哈哈。到了四哥嘴里却变成:亲家见亲家,险些打了“叭”。叭(音pa)是方言,意思为吻。再配一害羞的表情,不用说你也能猜到这一经典台词的效应。每演一次便将晚会推向**,观众掌声如雷,散场粉丝成堆,四哥那嘴都快闭不拢了。

不过开心的四哥也有伤心的时候。今年八九月的一段时间,大家发现四哥精神不大好。原以为是打麻将熬了夜,却答不是。直至有一天,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四哥八十多岁的老母去世了。

闻此噩耗,大家唏嘘不已。这个四哥,自觉家里事情比较多,竟没有告诉任何人母亲生病已久。当我们匆匆赶往他家的时候,他的慈母已入殓。同事们一一上前去与四哥握手劝他节哀,说老母八十多,也算寿终正寝了。谁知此话一提,四哥竟双手捂面,声泪俱下地追忆起母亲的种种好处,那情那景,着实叫人动容。

四哥自母亲去世之后,很是消沉,整个人似乎都没有缓过劲儿来。这天,大家一起下乡回来,车行至第一砖厂路段,忽然听到“嘭”地一声响,只见一辆摩托车与迎面而来的一辆中巴车相撞,摩托车主在一刹那飞身出去。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惊呆了,坐在最前排的四哥更是脸色苍白,口中喃喃有词:完了,完了,那象是我家老十……

同事们一听就慌了:别瞎说,你搞清楚!司机赶紧停了车。大家都催四哥下去辨认,四哥却是摇摇晃晃走不稳路,同事扶着他走过去,却见摩托车主血肉模糊,口吐白沫,只剩一些呼噜……同事不敢细看,只将眼睛望向四哥,他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似要倒地,一瞬间眼泪四溅:呜呜,我可怜的老十啊……

天降横祸。同事们把四哥扶进车里。急忙张罗着打电话报警、求救、通知家属。叫四哥通知家属时,他双手哆嗦,根本不能按手机键,问他号码,他说:不记得了。

没办法,同事只好自己回忆线索帮他四处通知。最后还找到了四哥的五弟,某单位的负责人。电话接通之后,五弟却称不信,说待会儿再联系。只弄得同事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到一分钟,电话打回来了。五弟说:瞎说,老十正在电信局开会呢。

再不到半分钟,四哥的手机响了,竟是老十。

天哪,竟有这样的事。已有年轻的同事冲过去拧四哥的耳朵。四哥却是破涕为笑:嘿嘿,嘿嘿,怎么这么象?

还象呢,四哥的手机又响了。是五弟,五弟说:四哥儿,你等着,家里十个嫂子哭成一团,有你好过的!

甘蔗

儿时,爷爷每年都要种甘蔗的。还有外公,他也种。

他们都种甘蔗,不为别的,是因为他们都是既当爷爷又当外公的人,各自里里外外的馋猫孙子有一大堆。

然而,爷爷和外公又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爷爷个头高瘦,长脸,外表冷漠,性格倔犟。而外公胖胖乎乎,天生一副弥勒佛相,轻言细语,永远是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

不同的俩个人,偏是一个村里从小玩到大的挚友。甚至,成家后在同一天里生下第一个儿子和女儿。巧合也好,缘份也好,这也注定了父亲和母亲天赐的姻缘。

有了这段姻缘,我才得以诞生。一如儿时更恋母亲,我那时更偏爱外公。爱的便是他与爷爷的不同之处。

就说种甘蔗吧,爷爷只把小的瘦的虫子蛀了的留给我们吃,好的大的要摆在公路边上卖了补贴家用。而外公种的甘蔗却是一棵不卖,任孙子外孙们吃个够。

到了冬天,爷爷会亲自挖一个又长又大的甘蔗窖。把甘蔗齐刷刷地放在里面保暖,不到春天不准开窖。然而,我还是忍不住,一个人偷偷地扒开窖门,猫着腰儿钻进漆黑的窑洞,不顾冰冷的黄土落进脖子里。可是,历尽千辛,还是被爷爷逮着了,好不容易偷来的甘蔗被他当成了“竹棍”打断了。

外公也做窖,却是又圆又小,就在屋后的山岗上。我和表妹只要一去他家,外公就会一左一右地拉着我们的手,亲自掀开甘蔗窖的柴门,象丢小兔子似地把我们丢进窖里。然后,他站在窖沿上等着我们每人挑选一棵最大的甘蔗,乐颠颠地被他拉上来。

那个时候,最喜欢下雨了。因为下雨的时候外公就会到家里来陪爷爷打升级的牌。那是我唯一能回忆起爷爷和外公的共同爱好。这样的时候,不仅是乐着爷爷没空管我了,还能炫耀似的猫进外公的怀抱里,坐在他的大腿上,摸他圆圆的头,任他粗短的胡子“扎”着我的脸蛋。

爷爷是从来不抱我们的。那时,学校时常要我们带柴火上交,每每有这样的任务,爷爷就会把我带到山上和他一起砍柴、捡柴,但绝不能动用他的一根。有时,我想偷懒,就直接到外公家。外公一听,挥起斧头就开始劈柴,大块大块地装上满满一大篮子,亲自提着给我送到学校去。

爷爷有哮喘病,怕冷,最喜夏天。一到冬天,穿着厚棉袄坐在火塘边还要提一个烘炉在手上。而外公不怕冷,最怕热。一到夏天,全身上下就会长满密密麻麻的痱子,一过太阳地,浑身噼呖叭啦地炸,将外公折磨得苦不堪言。

那个时候,摸着外公身上癞蛤蟆一样的皮肤还有些心痛。一边帮他挠痱子一边对他说:你等着,外公,等我长大了给你买花露水。

外公那个乐啊,眼睛笑得眯了缝。而对爷爷,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谁让他即使是我感冒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让我鼻子里弄出响声来呢。终有一天,满腹委屈,吼他:你等着,等你死了我不给你戴“黑袖套”!

这一次,爷爷也笑了,眼睛笑得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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