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叶萧大致浏览过,和往年并无二致,只是在遗体处理部的一名实习生分配上,略显停留了一下。
部长遂补充道:“小程是南州市城市管理学院殡葬专业的,是这届防腐整容做得最好的学生。”
“平时就刻苦训练,他们院长尤其给我推荐的这个好苗子,建议公司过了实习期留用他。”
不仅如此,暗地她还听业务部的陶友庆,也就是洪总的远方表舅提过,这批里面的程雪意是洪总的高中朋友,心想得关照点。
只是,她一时不解片刻的停顿意味什么,“洪总您是觉——”
“砰。”
“砰。”
休息室传出规律的异动,像是什么物件被重重放下,引得人力部的王部长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望去。
“就按正常程序办。”洪叶萧称,挥笔签上了字,示意人离开。
待门关后,她离椅去推开休息室那扇门。
只见谢义柔病容泛红,却半趴床畔,高拎起床头台灯,预备重重放下。
方才规律的响动,正是源于此。
冷不丁见她来了,谢义柔丢下台灯,收手躺了下去,被团安静隆鼓着。
“你鼓捣什么。”她啧声。
谢义柔哪会理她。
洪叶萧俯就过去,手背在他额头探了下温,“把早餐吃了,该吃第二遍药了。”
距离上次吃药已经间隔近四小时,早餐是她开会期间孙妈送来的,如今搁在床头未开封。
话完,知他没反应,便径直拉他手臂抱起来。
他甚至还抓着枕头或丝被不愿,带起一床的凌乱。
直到她歉声:“刚才是我说错了。”
谢义柔这才泪涌,将泪眼擦蹭在她肩窝,由她在后面垫枕头,重新掖好被,让他靠坐着。
洪叶萧知道他向来面皮薄,是以有些事,譬如他跪在聚餐的桌底下来含她手指;抑或是剥扣子,执她手去贴肤骨;又或是在后角门那做那档子事应激似的淋个不停,她才分外诧异。
促狭羞弄他是那会儿得去开会,想尽快脱身。
瞧他默不作声垂泪便知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事,被那话刺到了。
洪叶萧默了会儿,从口袋拿出个黑丝绒小盒,打了开,一枚戒指精巧别致。
她取着往他无名指上戴,骨长匀称,指节粉白,周圈嵌蓝钻,套在指根十分契合。
“给你戴一会儿。”她说,是响应领证的事,她定制的,昨天刚送来。
谢义柔垂看着,霎时回神,立道:“不要。”
“不要?”她复问。
谢义柔正反手翻看着,又和她无名指那枚握在一起比量,这分明是一对,是结婚才有的对戒。
“我要永远戴着。”他低声咕哝道,眼角泪色仍浓。
洪叶萧又环手在他脖颈系了银链,叮嘱道:“平时出门,把戒指摘下来串项链上。”
说罢便将自己那枚摘下来系在颈间,哪怕从衬衣领口无意露出,也像普通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