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多了吗?
他摇头,不对,兰斯绝对在威胁他。
那双绿眼睛就是最好的监视器,在兰斯目光所及之处,陆翡然的一颦一笑永远处于视线之下,所有秘密无处遁形。
兰斯不一定发现了什么,但他一定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翡然坐了下来,双手按住太阳穴,闭目养神了一会才睁眼。
神经病,真是神经病。
他把领带拉得松了些,吐出一口气,点开手机再次确认了航班信息。
12月31日,下午两点,直飞巴黎。
……
傍晚,陆翡然觉得自己也差不多疯了,站在衣帽间被兰斯打扮了一个小时,出门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像个花孔雀。
诚然他曾经是很招摇,但被别人打扮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天穿的黑西装被换下,孔雀蓝的颜色衬得陆翡然的脸十分白皙明亮,让他蕴含复古风韵的眉眼更加精致夺目。
他被兰斯牵着进入拍卖厅,挣都挣不开,只能勉强维持得体的淡笑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好像聚光灯锁定在他身上,让他一直站在舞台中央,躲也躲不开。
他索性认命,一声不吭地站在兰斯身边。
但还好,兰斯这回没有发疯到处跟人介绍自己是他的“妻子”。
只是即使不问,牵着的手也足以证明二人关系匪浅。
落座之前,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乐呵呵地过来。
陆翡然看着他,努力回忆起来,猛地想起,这人在德维家的晚宴中见过。
晚宴上,姓李的富商与兰斯一唱一和,深情的男人与无情的妻子的故事惹人动容……
陆翡然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个姓李的多事,让他丢脸。
“兰斯先生,好巧!”李富商笑呵呵地过来,要与兰斯握手,“上回我向太太说了你的故事,她一直记挂在心上,特别希望您的夫人可以回心转意……”
兰斯的手牵着陆翡然,当然不可能和李富商握手。
李富商视线下移,突然顿住,睁大眼睛,看向一边冷着脸的陆翡然。
“这、这位是……”
陆翡然感到交握着的左手紧了紧,他不耐地抬眼,看见兰斯正垂眸看着自己笑,心里暗道,大事不妙。
“这位就是我的……妻子。”
兰斯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穿到李富商的耳朵里。
他没有与他人打交道的心思和习惯,但他也偶尔会幼稚。
李富商是知道他和妻子的故事的人,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告诉别人,他的妻子,回来了。
即使糟了冷眼,他也要说。
与上次的暗语不同,这回“妻子”的章直接当面盖在了陆翡然的身上,让他脸一下子全红了。
陆翡然瞪了兰斯一眼,又瞥了一眼李富商,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
李富商结结巴巴地说:“啊……这位、这位就是夫人啊,上次、上次……”
上次你不是还介绍他是拓维的董事长吗?还问他对找回妻子有什么建议?原来他就是“妻子”本人?
李富商不知道该惊讶“妻子”竟是男人,还是该惊讶自己无形之中见证了一对夫夫从冷战到和好。
但他不想在这里触霉头,随便应付了两句就赶紧离开了。
“你有什么毛病?”陆翡然拍了一下兰斯的手,“不要再别人面前这样介绍我。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介绍你是我的‘泡友’?”
兰斯拉着他坐上座位,服务生为他们上了茶水就离开了。
一坐下来,陆翡然说什么都要挣脱兰斯的手。兰斯手掌一松,陆翡然捂着被握红的手背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