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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回 志苦情真 长路遄征急友难 言甘币重 假名拜寿肆凶谋02(第2页)

马琨己尝过小孩味道,闻言自料难犹未已,也不暇再顾颜面交情,扑地跪倒,哀告道:“老前辈在上,小辈实是奉了师命,千里远来与你老人家拜寿。不料同伴师弟陈业讨好先来,闷坐店里,久候不归,因而受人愚弄,做人不得。”莫全道:“那你师父到底是谁?”马琨以为乃师偌大名望,与莫老至少也是神交,总有几分情面,便答:“家师实是钱应泰。”莫全笑道:“你这小崽太没出息了!自身作事自身当,我已答应放你,怎到了真人面前,还接二连三他说假话?似你这样行径,连我听了都有气,无怪乎小孙孙们容你不得了。昨天果有一陈业,乃我老友遣来,那人虽然年轻,甚是老诚忠厚,我很爱喜他,何曾说有你这样师兄候在店里?至于你说那师父,休说他因听了枕边之言背信忘义,辜负萧隐君成全美意,约人同往北天山寻仇,还未上山,便吃狄家两个后辈女客淳于姊妹,一个对一个,将他制住,所约帮手的飞剑也被毁掉,如今同在哈密郊外庙中养伤,不知我有做寿之举。即便他在江南,也决不会前来与我拜寿。他那对头狄遁前日来此,倒是住在这里。你这信口胡说,倒是何意呢?”

马琨因莫老和易,没说出钱应泰因何不会前来,闻言惟恐莫老认他是洪氏兄弟党羽,惶急羞愧之下,只顾证实前言,也未思索,便没口子分辩道:“家师去往北天山未归,也是实情。后辈和陈业实是仰慕你老人家威名,又因有事奉求,故此假名拜寿。如有虚言,任凭老前辈从重处治,决无怨言!倘再不信,陈业此时必然尚在宾馆,唤来见面,一问自知。”莫全略一寻思,问道:“陈业有一结义弟兄名唤钱复的,你可相识么?”

马琨觉洪明暗中用手点了他一下,也未理会,仍脱口答道:“那是家师心爱独子,偶因一件不相干的事,误犯了女丐花四姑的侄儿苗成、苗秀,约往比斗,先吃苗秀打伤。去时遇一白发白眉老头,因不知他是谁,没有行礼请教。老头生了气,将师弟钱复擒去。

经人指点,才知那老头便是江湖上有名的金眼神猖查洪,只你老人家能制他。恰巧后辈们正商量要来拜寿,一举两便。也是师弟陈业存有私心,他不令我同来,我一人守在店里,才有这场是非。”

还要往下说时,莫全眉头一皱,先低声自语道:“这就是了,差点又受人骗。”随唤孙儿往宾馆中将那陈业唤来。小童闻言,且不起身,悄问道:“陈世哥人很好,莫非他那事爷爷就不管了么?”莫全微愠道:“我生平最恨人骗我。以德报怨,君子所为,也非不可,但那厮师徒行径太可恶了!这等人正该绝后,不找他已是便宜,如何还管他事?快唤陈业去。”

小童恶狠狠瞪了马琨一眼,低骂:“不要脸的臭狗!自己不是东西,还累别人。早晚遇上我时,叫你好受!”边说边往外走去。马琨觉莫全祖孙口气不佳,方自寻思。莫全朝马琨看了看笑道:“你这人品行心术、本领气骨无一可取。此番回去,务要痛改前非,才能立足人世呢。你师弟为老乞婆与查洪所困,我已答应陈业,过了后日前往相救。

也是你没有义气,不明事理,白累陈业千里远来。如非我念在他老友所差,还要给他吃点小苦,不是你私心所误么?我虽不知底细,听你二人昨今两日之言,分明他对你有难言之隐,不令同来。你偏想分功讨好,同来了又不安分,将他机密无心泄露,反倒说他私心。我免去一番跋涉,钱家余孽却吃苦不少了。”马琨这才悟出,陈业此来并非打着钱家旗号,所以不令同行。听莫老之言,分明与师有仇,先已应允往救钱复。因己走口,听出钱家独于,忽又中止。好容易得有救星,这一来竟为自己所误。再受莫全一顿训斥,不由愧汗交集,在自愁急,无计可施。

莫全也不再理他,又问洪氏兄弟:“你那随来诸党羽俱已被擒,虽因问供时受点苦楚,俱未受什么伤,养息些日便可痊愈。我那老友念在他们都有点骨头,本是为友义气来犯险难,并非主谋正凶,又都吃过苦头,想必也能容让,你弟兄二人必不宽容。除了依我,更无活路。如真不愿在此留这一二日,我也不能勉强,随你们便,总之我心已然尽到,此去如有失闪,休埋怨我小气。”洪明、洪亮互看了一眼,同声慨然说道。“我知你所说俱是真话,盛情心感。我们此来跌翻已是没脸,怎再托庇仇人字下?被你擒住,杀剐任便。不放由你,既肯容我将来再报前仇,只一说放,立时就走。老叫花只管容我不得,我们也明知他的厉害,姓洪的此去如若相遇,便死也须一拼。人都有生有死,谁还怕他不成?”

莫全闻言,两道寿眉往起一皱道:“不想你们如此倔强。既是这样,我也不再拦你。

明日是我寿辰,我决不放你对头离开此地。但他号称‘七日追魂’,脚程素快,耳目又多,只安心寻你,无论多远,不出数日必能追上你们。此去第一人要分散,再则踪迹务要隐秘。只要在七天以内不被追上,当年便可无事。少时我仍再劝阻一回,听否难料。

话已说完,应龙,你领他们出村去吧。”先在水竹厅装下人、后领三人入见的陈禄立答“遵命”。洪氏弟兄昂然立起,道声:“多蒙宽让,后会有期。”各自一揖,随同走出。

莫全也自起身,走向屏后静室之中。

马琨见当日诸人对自己俱极轻鄙。行刺之事虽已辨明,钱复出险脱围却没了望头。

只说此行不特分功,还可见点世面,扬眉吐气,谁知弄巧成拙,万一钱复因此出了什事,陈业回去势必说出真情,花家乱子又是由己怂恿卖艺而起,日后怎见得师父母姨的面?

方自悔恨交集,先前小童已领了陈业,急匆匆由外跑进。陈业满面俱是愁容;见着马琨喊声“大哥”,底下的话未说出,小童已抢拦道:“爷爷现在里屋等你,这样没有骨气的狗东西,和他称什么兄弟?”边说,拉了就走。马琨想和陈业分说两句,刚站起身喊得声“三弟”,吃小童回手一推,喝道:“你老老实实跟我坐在那里,有你好处!”

马琨不敢招惹,只得愧忿坐下,眼看二人往屏风后转去。墙厚屋深,也听不出里面说话声音。待了一会,陈业垂头丧气随着小童一同走出,先指小童对马琨道:“这是莫老前辈的侄孙莫准,年才十二,已学会家传八拿手法。长于以轻胜重,有铁手箭小神童的美号。年纪虽轻,论起本领,着实比我们弟兄高得多呢。”马琨立时起身,一躬到地道:“这位世弟的本领,适才我已领教。铁手神童的美号,果然话不虚传呢。”莫准虽看不起马琨,幼童多喜奉承,不由减了好些恶感,一面回礼,笑答道:“我这一点毛手脚算得什么?不要说了。反正你们想办的事已难如愿。陈叔索性再玩两天,看完这里热闹再回去吧。”

马琨知求救之事已属无望,不禁面涨通红。陈业随答道:“我此来虽说为救钱复而起,内中还有别的原因。初见祖老太爷,曾说过了明后再定行止,本已有了允意。不料马大哥自不小心,受人之愚,闹得事败垂成。适才再三向祖老大爷陈说,颇蒙见信。不知为何,仍是不允前往。本意再等一二日,求准弟帮忙代为进言,打探口风,有无转圈之地。何况明日又是他老人家千秋正日,自然要拜了寿才走的。”

莫准喜道:“爷爷意思,本叫你过了明日再走,连你那同伴一起,省他一人走在路上又出乱子。我看爷爷还有什话未说,否则不会留你。能多住两天最好,我必尽心尽力为你想法。天已半夜,我今晚为那两个狗刺客,好戏也没顾得看。好在还有两天,索性我们回到宾馆睡上一个好觉,明天早起拜完寿,高高兴兴陪你玩一天好的。”陈业道:

“你明日不在寿堂行礼么?”莫准道:“我爷爷不喜虚礼,来客拜寿都在早上,一会工夫就完。多远的客也都早到,像今天到的就最晚了。午后伯叔哥哥们都陪客吃酒看戏。

我年纪小,更无什事,我只和你最投缘。现在我陪你玩,将来我到江南,你成了主人,再陪我玩,不是一样?”马琨道:“那个自然。世弟如去,我必作个小东道。那里山明水秀,好玩的地方多着呢!”莫准笑道:“是真的么?我适听陈叔劝说,也不恨你了。

我们尽在这里有什意思?同往宾馆去吧。肚皮要饿,还可要消夜吃。”说罢,三人一同起身,往宾馆中走去;

马琨一看,那地方正是初来时知宾引往的竹林以内。一问陈业,彼时正和莫准在林内谈说江南景物,走得稍快,只一进竹林便可相遇,何致引出这场是非?莫准又说:

“那花子便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叫花之一,神乞车卫。洪氏弟兄一来,便吃他看出破绽。

先没拿准来是刺客,爷爷又不愿在自己寿日闹事,故此将人稳在水竹厅内。那派去服役的下人,连送食物的,都是爷爷门人弟侄,个个好手。原意夜间探明来人底细,拿话点醒,轰走了事。车三爷爷疾恶如仇,偏是心急,硬背了爷爷,将那假充挑夫的党羽擒住,拷问出行刺实情,硬要爷爷严加处治。爷爷力说:“来人不过偷偷摸摸,公然当众行刺,决无如此大胆。生平不与鼠窃狗偷一般见识,还是放掉的好。”车三爷爷执意不听,为擒真赃实犯,故令爷爷延见。洪氏弟兄见了爷爷,如若知难而退,交代几句话退出,原可无事。偏生不自量力,一见便下毒手。车三爷爷见刺客使出这等阴毒暗器,如何能容!

其实不必二老动手,便水竹厅侍客诸人,哪一个本领也在来人之上。可笑洪氏弟兄久跑江湖,竟未看出一点动静。”马琨闻言,才想起二仆身法绝快,已然看出又忽略过去,悔恨莫及。

那宾馆竹屋竹楼虽是新建,里外都悬有彩灯,陈设整洁舒适。来客分屋居处,各有专人侍候。陈业到日,首遇莫准在村外随众延宾,一见投缘。又知是一娘所差,越发亲近。所居偏在竹林一角,是一小楼,不与众客相连,甚是清静。主客三人到了里面,马琨随间陈业:“倒是何人引见?为何先不明说?”陈业道:“小弟非不说,有约在先,不许泄露。当初不令大哥同来,也是如此。谁知大哥依然上了人当,真是可惜!”马琨道:“这事都怪愚兄不好,太对不住你了。引见那人,想必是位成了名的老辈。现在事已过去,终可说出了吧?”陈业方一迟疑,莫准正色对陈业道:“陈叔,这话你却说不得!不要为他这个无用黑心人一一句话,惹出事来,你吃不住呢。”马琨已知厉害,听出语风不对,忙道:“我不过随便问问,实有不便,不说也罢。”莫准冷笑道:“事情与你无干,你不过问才好呢。”陈业也道:“小弟实有难言之隐,大哥日后自知。此时恕不奉告了。”随用闲话岔过。

莫家门人弟侄恐老人家酬应多劳,事前约好,所来贺客,除莫老自愿单独延见外,都在正日这天早上同时拜祝。莫、陈二人到时,寿堂人已聚满。来客不论亲疏远近,俱按当早到时先后,分行排列。行礼时辰一到,莫老穿了吉服,款步走出,站在寿堂神案侧面。立时鼓乐交奏,知宾一排排领客人堂拜祝。因客太多,就这样,还拜了两个时辰才行毕事。拜完寿时已近午,知宾陪了众客纷纷人席。莫家除却花园有一多半不在内,加上两邻莫家门人弟侄的房舍,共有百十处院落,酒席全都摆满,还不够用。一切不相干的来客和本地邻里,都在现搭的席棚以内,有的就在露天底下。酒席由莫家门外设起,延出三里远近地面。天又助美,风和日丽,柳暗花明,端的肉山酒海,盛极一时。

莫准礼一行完,便就人丛中寻到陈业,本约同唤马琨,寻一好去处,另约几个世兄弟一同畅饮。陈业知莫老名动江湖,交游多是有名人物,颇想借此认识,每遇一个异样点的人,便向莫准打听,莫准也有好些不认识的,又去转问别人,因此耽误了好些时间。

莫准见陈业问得殷勤,笑道:“陈叔既想多见识,好在不饿,索性在这里,等人散完了再走,你看好么?”陈业自是愿意,连经莫准指点,认识了不少成名人物。有和莫准相熟的,更引了陈业上前通名拜见,陈业欣幸已极。等客由寿堂散尽,那些成名人物多是莫老多年至友,也经莫老自行延向静室另行款待。二人方始起身去寻马琨。

陈业路上想起寿堂上没见到神乞车卫,便问:“是否追赶昨日刺客去了?”莫准道:

“适才我在寿堂偷问家兄,昨晚刺客走后,车三爷爷执意过了今日往追。经爷爷再三劝说,方始应诺,便宜他们多活一年。可是今早车三爷爷依然起身,他已答应,决不中变,又在今天出走,必然还有别的要事。我爷爷隐居多年,从来安静,近来并无什事。爷爷昨日曾命你暂留,他今此行,莫非为了你吧?看他老人家过午回来不回来,我再去打听,就知道了。”说时,走到竹林以内。

“这里客都走完,不必再寻地方。楼后有小厨房,你二人在此稍候,我先喊人开席,再找陪客去。”随唤宾馆中执役小童传话准备,径自走去。一会领了三人跑来,一名莫猛,是莫准的堂兄;一名崔宁,一名夏正霆,俱是莫老的二辈门人,年纪都比莫准大不几岁,个个英俊。各自引见之后,因陈业是一娘命来,莫准应低一辈,唤之为叔,莫猛等三人也跟着称呼。陈业执意不肯,不便当着马琨说一娘,只说各交各的,定要兄弟相称。莫准因他自来已说了多次,只得改口依了。一会酒席开上,就设林内,诸小弟兄同饮谈笑,快乐非常。众人虽看马琨不起,因他口齿灵便,久了也都亲近。席终同往各戏场中看戏。

陈业以为莫老既命暂留,或者还有希望。到了黄昏,吃完夜席尚无音信,心中愁急,又托莫准前往探询。莫准去了好一会才行回转,乘着众人目注戏文,俏把陈业拉向僻处,说道:“车三爷爷已早回来,我去时,他和爷爷正在席上和同席诸老辈谈说此事。原来爷爷对朋友心肠太热,所以昨日你一交信,立时答应过了这两天就起身赶去,不料午后车三爷爷来到,他对花家的事早知底细。那老刺猬受过爷爷大恩,本来去到没有不听说之理,无奈这次蔡老太姑本意是想爷爷去赶掉老刺猖,好去花家羽翼。信上明说也好,偏又不肯。只说你是他属望最殷的门人,有一结义兄弟被老刺猖困在花家,请爷爷即日前往解救,并叙多年阔别,别的一字不提。经车三爷爷来说,才知花家为给广帮恶丐撑腰子,近闻丐仙吕瑄要替浙帮出头,慌了手脚,到处约请能手,不知是何因缘,竟把华山派几个妖道请了前去。爷爷知到那里,不问老刺猖肯不肯听话,将人交出,必与花家争执。所约妖道,个个都精通邪法,多好武功也难抵敌。恰巧钱应泰当年曾用重手法伤过家叔莫云鹤,害他残废。后来自知不是爷爷对手,又托出人来求情赔罪。爷爷看了中间人的情面,未予追究。后知老钱为人卑鄙阴毒,他打伤家叔,先兵后礼,竟是预定的好谋,恨恶已极,无奈活已出口,不便再往寻仇,如何还肯救他子孙?乐得借此反口,表面回绝了你,对于蔡老大姑之约仍是不曾忘德,特请车三爷爷到邻县去寻访一个异人,意欲约了同行。叫你候上一日,便是为此。现在诸位老人家商量停妥,说丐仙吕瑄也是剑侠一流,花家约人不会不知,终还约有同道相助。两帮讲理比斗是在九秋,为期尚远。

管钱复的事,何必这早前去?正好乘老乞婆不知有一世仇强敌要乘隙和她为难,暗约上两位能人,临期突然赶到,出一奇兵,使她措手不及,岂非绝妙?爷爷信已写好,大约今晚明早必定命我转交。你那同伴阴刁无耻,你既拜在蔡老大姑门下,最好以后和他绝交,回到路上务要小心。此信和她那面信符更该贴身紧藏,不可失落。须知蔡、花两家深仇大恨,志在必报,可是老太姑现时势单力薄,如被花家知道行藏,凶多吉少,丝毫不能大意呢!”

马琨因在莫家饱受惊恐奚落,陈业对他仍是始终敬礼,也无一句埋怨,背着人又再三宽慰。想起事情实坏在私心自用不明事体上,不禁天良发现,觉着陈业实是忠厚义气,一到路上无人之处,好生引咎自责。陈业见他赔话,便答道:“我们三人骨肉之交,都是为好,谈不到谁误了事。我想二哥难星未满,该有这等波折,不然哪有如此巧法?已过的事不必说了。现时莫老既记钱老伯前仇,不肯往救二哥,此路已断。除了他,只有南明老人,如肯援手,力量比莫老还大得多。不过这位老前辈隐居甫明山中,已早声明不再问世,尤其听说与钱老伯又是素常不和。我们素昧平生,前往相求,休说请他出马,连面都未必肯见。我曾答应过那指点我的前辈异人,如找莫老,还有多少话不能对第二人说;如找南明老人,什事都可和大哥商量。要是容易,也不必几千里远赴黄冈,先就寻找他去了。道路只此一条,明求不行,只有把他那块上画山居图的竹牌盗到手中,走向花家明白要人,用后再给送还。此牌只能到手,不特老刺谓查洪怀德畏威不敢倔强,便花家姑侄也必买个情面。无如此老厉害非常,岂是我们两弟兄之力所能近身的?听莫老说,钱老伯在新疆不但仇未报成,还受了重伤,困在那里,连想豁出丢人受过,等钱老伯回来去向花家要人都难办到。事已至此,别无善法。且先回到金华,由我寻见那位异人,请他另示机宜。如求南明老人,应该怎样行事,再作计较。”

马琨叹道:“这事都怪我一人不好。听贤弟口气,那异人是谁我也能料到几分。又是我有眼无珠,不知进退轻重闹出来的。这次往救二弟,除了贤弟这条路,还有何法?

此后我也不再多问,任凭贤弟一人调度,愚兄无不从命。”陈业见他素日狂傲自大,居然降心相从,也颇喜慰,以为受了自己感动,暗忖:人谁无过,只要能改便是好的。由此对马琨不但没有轻恶之心,反倒加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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