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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回 胜地挥金 黑摩勒初逢异丐 开门揖盗 小铁猴再戏好人002(第3页)

如今两家幼子从小练起,将来为父复仇,实是再好不过。无奈两子资禀俱差,尤其马琨,人虽聪明机智,练武却无恒心。仇人何等厉害,就把自己本领全数传与尚且非敌,照此如何能行!一晃十年来,正打不起践约报仇主意。

这日山中闲游,无心中遇见狄家一个对头。那人姓陈名松,乃甘、新道上有名的独脚大盗。也是十年前,在淳州城内劫取一家富绅,不合伤了事主,恰是狄家门人好友,狄遁又恰巧路过得知此事,苦苦追逼,终于吃了狄遁大亏,几乎废命。西北诸省不能立足,逃到江南隐姓埋名,居然寻到名师,学了一些绝技。眼看再为精进便有报仇之望,谁知师父与狄家竟有一点渊源,不知怎的忽然识破行藏,不但不肯再加传授,反极严厉告诫,说他便练到老也非狄氏一家对手,去了只有送死。最终竟下了逐客之令,不认他是本门弟子。陈松无奈,只得辞出。原意师门心法已得了多半,况且狄遁的短处已从师父口中探悉,只要再下苦功练上几年,将师传专打穴道的暗器手法练成,也还可以寻找仇人一拼。打算先择一处深山幽静之地隐匿用功,闻说西天目风景甚好,地又幽僻,自来寻看。行至中途,遇见一个孤儿,问知父母双亡,年才十岁,孤苦无依,恰又同姓。

自己正因山居岑寂,无人料理琐事,便把那小孩认为义子,取名陈业,同带了来。寻到后山无人之处,正在端详地势,忽与钱应泰相遇。

行家眼里,一看便知,两下谈得甚是投缘。钱应泰便邀他结邻同住。始而两人都有避忌,不肯吐出真名来历。陈松更因对方是个行家,自己所练暗器乃师门不传之秘,恐被看出,偷学了去,连住一起都非所愿。后来还是钱应泰吐口试探,渐渐彼此各把真情说出,敌忾同仇,自然一拍即合,不久结为生死之交,并在一处居住。每日早晚,各率儿子徒弟同练武功,轻易也不出山一步。二人功夫原本各有短长,钱应泰见闻较多,功夫较深,对于克制仇敌的短处却不深悉;陈松生性直率,巴不得多一帮手,便把投师所得尽情说出,于是二人互相指点。钱应泰虽然年老,又破了身,到底是武功精纯的人,一点即透,因此二人艺业大进。

钱应泰知道狄遁之叔梁公父子俱精剑术,此行虽可单约狄遁比并,拿话封住,使狄梁公父子不好意思出面相助。但是狄家门人俱是能者,来往又多异人,当时如若侥幸获胜,这班人必出找场,如何应付?有心先往千松岩寻找申林,令约狄遁到江南来交代过节。一则以前曾和人说,二三年内必往北天山拜访,早已过期,自觉无颜启齿。更恐把那化名萧隐君的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曜引来,比起狄遁更难抵敌。表面上劝陈松不可轻举,暗中却在约请能人相助。所约那人名叫郎腾,原是五台派未传的一个余孽。当五台派剑仙势盛时,也着实出了不少能人。只因从教主混元祖师起便行为不正,后到许飞娘这一辈上更是江河日下,无恶不作;连经三次峨眉斗剑,吃各正派剑仙诛戮殆尽,总共漏网不多几个,多是惧于峨眉、青城两派声势,自知不行,到时没敢随着飞娘附和,先期隐避,事后更知敛迹。

各正派中人见劫运已过,这几人平日恶行也未大著,只要迷途知返,不再横行,也就不为己甚。郎腾的师父,武夷山红棉岭石居士邢徵便是其中之一。因有飞娘等先后辈同门的前车之失,销声匿迹了多年,后来居然借着兵解成道,生平只收郎腾一个,便将所有法宝飞剑一齐传授。郎腾埋了遗骨,便到缙云山深处建了一座道观,隐居修炼,守着师诫,并不怎样胡来,只是性情乖僻,过于计较恩仇,是个短处。他有一爱徒刁聪,与钱应泰昔年颇有交情。钱应泰出事以后,便想借刁聪之力把邢徵搬请出来,不料头一次便碰了钉子。嗣后钱应泰每隔一年半载,必抽空背人带了厚礼去往缙云清虚观拜望他师徒,一面暗托刁聪伺机商求。邢徽素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主意,家规又严,钱、刁二人空自发急,说不进话去,可是每次送礼,邢徵都照实收下,又觉希望未绝,一晃十多年过去。

这日钱应泰因陈松催行甚急,再不去便要独自起身。钱应泰也被说动,明料邢微不会相助,心仍不死,意欲再试一回,便和陈松说了。陈松一听,再细盘问邢徽貌相,左手背上有五粒朱痣,不由喜出望外。原来邢徵原籍也是甘肃,乃陈松母党长亲,年才十岁便被人拐走,家有老父孤侄,全仗陈松之父接济。事隔三十年,邢徵忽然穿了一身道装还乡省墓,问知家中境遇,便往陈家致谢。彼时邢父已死,侄也成人娶妻,得陈父之助,己成家业,陈松年才九岁,问知邢徽已是神仙一流人物,甚是歆羡,邢徵也颇爱他,因陈家只此独子,不能令其出家,只给了些轻身益气的丹药,便自别去。不久陈父老死,陈松生来好武,父母死后,便投名师学了一身本领,因家为自己学武败尽,便做了独脚强盗。自从小时一面,并未再见邢徽,以为人已仙去,不料隐居在此。当时说完,第二日备好礼物,便即同往缙云山拜望。

邹彪受此重创,不敢再在北天山逗留,改往山南绝顶采掘雪莲。又遇见天山大侠老少年神医马玄子的门人郁进,两下言语不合,动起手来,又吃了些亏苦奚落,气急败坏逃回缙云。见着师父,添枝加叶一蛊惑,竟说狄、马诸侠有意为难,使这野兽出面,自在一旁破法,以示邢徽门人还不如他所养的畜类。邢徵闻言不由大怒,恰值所炼丹药法术俱已告成,欲往天山去寻狄、马诸人晦气,刁聪自是高兴,己然禀知师父,想将钱应泰唤来同往,以酬前愿。钱、陈二人来得正是凑巧,邢徵本是无德不报的人,何况陈松之父有恩于他,谊又至亲,连同邹、刁等人一怂恿,益发志在必行。当下略微安排山中之事,留下两徒守观,率领刁,邹、钱、陈四人。当日即行起身。因钱、陈二人不会遁法,难于携带。为求迅速,并便道约一能手,径由浙江海道,用遁法催舟渡海,经淮河海口穿入黄河,逆流上驶,直达黄河上游皋兰以西。然后舍舟而陆,由甘人新,先到哈密约那帮手,同往北大山进发不提。

钱、陈二入一走,剩下马琨、钱复、陈业三人。除陈业幼遭孤露,饱历艰辛,性较和让外,钱、马二人都是独子,从小娇惯。又知父师是南派武家中有名人物,生平只在千松岩寒花蟑受过一次挫折,从未遇见敌手。各人又从小起练会了一身武功,都是狂做性成,不把人看在眼里。钱应泰颇爱讲求饮食,所居离市镇甚远,每隔些日便须置办,自己怕遇熟人,轻易不愿出山。两小好动,山居寂寞,巴不得借买东西为名,往城镇闹市中走走,去时钱应泰虽嘱咐买了东西即回,不可闯祸,两小自恃本领,年轻喜事,哪里放在心上!开头还好,去过几次便出花样。始而去时暗向两家母亲讨些银钱,在城中镇上买些零食玩物,看个草台戏,游逛会集,尚未过于任性,后来逐渐年长,胆子越来越大,常时与人相打。

这一年春天,离山十里的马王庙镇上有了会集。时正承平,四乡各县香客众多,加上一些赶会的商贾生意人,热闹非常。钱应泰恰巧缙云访友,被刁聪留住未归,这时陈松父子已早到来。两小竟和乃母明说,讨些钱前往游历,并还约了陈业同去。陈松虽受钱应泰之托,代管两小,监督学艺,因三姑、四姑各对儿子溺爱,放纵已惯,两小已快成人,虽是父执,并未拜门,不便管束。又知两小出游常事,自己为复前仇正下苦功,也就听之。三人在马王庙镇上逛了大半日,胡乱饮食一阵,正随着香客游人起哄,忽见庙前空地上添了一档走江湖卖艺的。挤进人群一看,卖艺共是两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耍着一趟刀,虽是生意人的手法,舞得也颇精熟。场中还有一人,接着又扎了一套花枪和一些扑跌功夫,样样都极花哨,引得四外看客齐声喝采,不住往里抛钱。

马二人知陈松对他管束甚严,功课又紧,也就没有十分相强。

次日一早,先把素常用的兵刃暗器,盗运出去,仍以逛会为名赶到马王庙前。那两个卖艺的已然先在,围了不少看客。二人也不去管他,径在对面空地上用白粉画好场子,由马琨一喊生意口,招了些人来,便自开始。二人原练有一身轻功,长于纵跃,虽没有卖艺的刀枪花哨但都是家传的真功夫,如“飞渡长索”、“竿顶惊猿”等等轻功,俱非从小下过幼功得有真传的人不能办到。看客虽然十九外行,对于真正拳法兵刃看不大懂,似这样奇危绝险的真功夫却是有目共赏。二人为想开门红,一上场便把由山里斫来的一根三四丈长去叶留枝的大竹竿插在地上做幌子。略微交代几句,钱复立即援上竿去,先练了一回“松鼠穿枝”,在离地三四丈竿顶竹枝梢上施展身法,上下盘旋,穿梭飞跃。

未了再用重手法,将上面枝梢一齐斫落,单手掌按着顶尖,拿了一个大顶。倏地装着失手,凌空下落,等观众失声惊呼之际,人已比狸猫还快,双手倒援而下,离地丈许,身子一挺便倒翻过来,从从容容立在当场。观众几曾见过这样绝技?二人年纪既轻,打扮得又漂亮,由不得轰雷也似喝起采来,钱像雨一般儿往场中抛去。二人乍得彩头,喜极忘形,一面再练别的功夫,一面狂做自恃,说自己是家传真功夫,与专一混饭骗钱的江湖卖艺不同,用意自然明指对方。其实那竹竿又高又大,多老远的人都能看见,人再在上面一练,不必再拉生意,观众自会舍此就彼。

那两个卖艺人正练了一段花刀,瞥见对面也有了把式场子,上来便竖竹竿练起轻功,不多一会,自己这面观众纷纷散去,对面看客却挤了个风雨不透。开场以前曾向镇人打听,当地并无有名武家和痞棍一流人物,地处乡僻,卖艺的场子也不每年都有,忽然来了抢生意的,自己居先,也没按着江湖规矩,先来递话打个招呼,直似有心为难一样。

来看这人正是昨日练刀少年,闻言大怒,立即纵身入场质问。先还忍气,按照江湖规矩说话,谁知钱、马二人全不懂得。钱复性于最暴,自己正在得彩头上,疑心他不服气前来扰闹。话没几句,连姓名也未说便动了手。那少年原也不弱,双方正猛斗间,忽听人群中高喝:“三弟快走!家中来人有事。且让这厮一步,暂时先不计较吧。”少年闻唤立即纵出圈外,大声喝住道:“是好的,明年可去金华北山寻我。老爷身有急事,失陪了!”说罢,纵身一跃,便由人群头上飞越出去。马琨又刁又坏,心恨来人搅场,气他不过,加以昨日少年未施展什真本领,当是寻常江湖生意人,少年已然纵身飞出,仍不肯放,意欲暗算,顺手拾起地上一只钢镖,照准少年右肩头打去,口里大喝:“小爷与你留点记号再走!”话未说完,镖先飞出,满拟必中。谁知少年并非庸流,早有防备,闻得脑后风生,身子还在空中,回手一撮便自接去,人落圈外,才回喝道:“无耻小辈,你们留神!老子此时有事,明年今日你不寻我,我必寻你!”马琨闻声还待追出,一则人多拥挤,少年一纵,观众见二人动了家伙,恐出人命或受误伤,场中立时大乱。

人群一散,已难跟踪纵出,有几个好事的更出劝阻,说:“人家已然让你,何必追逼大甚?”

二人只得拉倒,满拟重整场子再练,谁知当地民风朴厚,当二人也是江湖卖艺之人,这等行为大无义气礼让,又觉人大凶横,万一再起什别的争闹,受累太嫌不值,当面不愿多事,心中老大不满,互相传说。一任二人练得多好,除了不给钱的乡童,再练,看客全都走散,更不再来。二人知是适才一闹所致,虽然扫兴,还以为明日仍可重来。见钱已得了不少,还有好些散锞子,数完所得,又喜欢起来,拿起家伙,竹竿仍令插在当地,兴高采烈,一边嘴里乱骂那两个卖艺的混账,不是物事,再要碰见,定打他一个半死,少年尤其可恶等语,一边往庙会中走去。手中有钱,一路连吃带买,连说带笑,得意洋洋。

镇上人本就对他们不快,瞧见二人掉臂游行,乱吃乱卖,目中无人之概,越当不是善良分子。幸而时际承平,邻近各县没听说出过什盗劫案子,当方地保又是一个忠厚老头,虽看出二人来路不对,不愿惹事,否则早把二人当成窃盗中人,前去报官来捉了。

连遇多人,多半如此,自觉无趣,也就不再招呼,自去各处游**,到晚方归。

哪知地保镇人虽不愿多事报官,却也怕他们凶横惹事,暗中互相告诫,顷刻传遍。

二人还在睡里梦里,次日一早仍往庙侧,竹竿仍立在那里,等到上去一练,简直不是昨日境象。练了两套功夫,不但不似昨日才一上竿人便一窝蜂跑来,甚至乡童不给钱来白看的都没有了。凭高细视,有的还在远处仁立遥望,有的各自游行,正眼都不朝自己这面来看。强又练了一阵,虽有远道初来的香客,因听传言和地保、庙祝暗加告诫,只管在场前来来去去,通如未见,气得二人没法。钱复还想换些新花样再试一会,马琨已自看透不会有人再来,立即拦阻,二人俱疑两卖艺人暗中使坏,仍不知咎由自取,口中乱骂。收了场子想寻对头晦气,找遍全镇俱无踪影,向人打听,异口同声都说昨日早走。

问“怎无人来看”,俱都笑答“不知”,口敞一点的便告以“胆小,怕你们打架,受了误伤不敢近前。”

二人老大无趣,越恨那两卖艺人切骨,又疑对方当自己是外路人,想等自己得不到钱愤而别去,他好再来。对于明年金华北山之约全未在意,只想给他一个重创,以出恶气,每日均往镇上守伺。直到庙会已完,那两卖艺人也未再见,日久恨消,也就淡忘。

自从得了这次甜头,老想乘师父不在再出一试。钱应泰偏是离山日少,又因两小年长,教练加紧,每出只许半日,不能常出。二人每出山一次,多少总爱惹点闲气,一出就与人打架,习与性成,横行无忌。乡民老实,又不知二人来历住处,无奈他何。日子一久,闹得附近各镇市上人人侧目,见了便即远避。二人先还得意,嗣见走到哪里都无人理睬,白眼相加,打又打不完许多,又听人说再闹便要报官,虽然不怕,终恐老头子知道,责罚难受。方觉闷气,恰值钱应泰、陈松一定,没了管头,于是又把陈业拉人。少年人终是好事,不几天便成了一党,日常结伴远游城市,高兴已极。

不多些日,又值马王庙会期。马琨忽然想起前事,想再往卖艺弄些钱花。陈业才告诉他:“这事丢人,还不如往大户家中偷盗,只不常做便不会发觉。何苦拿精神气力败了自家名头,伸手朝下?”于是商量往邻县偷了一次。因初出手心有顾忌,陈业更是深悉江湖情形,预加告诫,既未多取,偷得也见灵巧,行时还用借盘川的口吻寄柬留刀恫吓。事主是个绅富,见未伤人,所失金银无多,也就没敢声张,三人不听有报案风声,方自得意,归途想起马王庙会正热闹,拟往游逛。才到镇上,便见两个乡下小孩迎来,把三人拉到僻处,说去年两卖艺人昨日命人来寻,问知马、钱二人常去镇上购物,想必还来。给了小孩点钱,命如相遇,代为传话:已在金华北山等他数日,为何不敢赴约?

到了金华,先在江边镇上寻一客店住下,准备歇息半日,问明去北山的路径再行前往。除陈业稍知戒惧外,钱、马二人都是胆大狂妄,没把敌人放在心上。落店以后,便同陈业渡江,往城里游逛,寻了酒楼,痛饮至夜才回到店里。陈业因对方只令往北山赴约,并未说出详细地址。似这样双方都不按江湖规矩行事,明日能胜不能败,吃苦还小,人实丢不起。再三劝告钱、马二人:“身已来此,约期未满,不必忙在一时。可再迟一日,先向近山一带居民打听山中有无能人隐居。等查出那两卖艺人的来历,由自己按江湖礼数先往投帖拜望。以钱、陈二老的威名,对方不会不知,如能套上交情释嫌修好,免去干戈,再好不过。真不懂情面,再约时约地比斗,至少也可稍微观查对方虚实路数有个准备,免得一败涂地,没有退步。”谁知钱、马二人执意不听,反说:“陈业胆小。

对方曾经眼见,并无真实本领,至多仗着土居在此有点帮手,或是约了助拳之人。果真这样,到时也可拿话把他僵住,先寻本主对敌,自己先胜两场。即便对方人多齐上,真个不敌,也不算丢人,凭着脚程,万无不能脱身之理。爹爹师父立誓不报前仇,不在人前出面。打他旗号出去,天山得胜回来不说了;如再挫败,得知此事,岂不生气?我们年轻人应该出来闯练,遇敌首先胆小退缩,如何能行?”

陈业劝说不进,料知强龙难斗地头蛇,听对方口气,分明已知钱家居处来历,还敢约人上门,必非寻常之辈。偏生师父平日所说各方成名人物,并没有住金华北山的。如果本主不济只约能手相助,还稍好些。如是个隐名能手,卖艺时并未施展真实本领,照钱、马二人去年那等行为,去了决无幸理,心中好生估惙。果然次日早起,三人唤来店伙算还店账,并间往北山去的道路。才一开口,店伙便答:“一切店账俱有三相公会过,客人如还用什东西,只管说话,立时预备,惠钞却不敢领。”三人闻言甚是奇怪,钱复脱口便问:“三相公是谁?”陈业一听,料有原因,恐钱复说错了话贻笑,忙插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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