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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升官发财

黎明把万物唤醒，朝阳把大地照耀。在这个阳光普照的时刻，很多事物都清晰起来，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

赵陀罗今日起来得特别早，寅时刚过，便走出房门。今日黎明特别古怪，没有一点虫鸣鸟叫的声音。赵陀罗走了大半个时辰，别说两鸡争鸣了，就是半根鸡毛都没有看见。

“都什么时辰了？公鸡怎么还不起来？难道还在和母鸡温存？算瞎子是不是算错了啊？”

不多时，赵陀罗走到玄武湖畔的依红楼前。依红楼是金陵城中最大的青楼，有钱的公子常常光顾此地。一般情况，青楼在清晨时分是最安静的，可是不知为何赵陀罗远远地就听到了青楼中的争吵声。

一名青楼女子站在绣楼处，叉腰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陈公子昨天本来是点了我的牌的，没想到你这骚娘们发了点浪劲就把陈公子拐跑了，你这个挨千刀的贱人，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哎哟哟！红姐姐您的话听上去怎么这么酸啊？您好歹也当过依红楼的头牌啊！现在虽然年老色衰，但是服侍本姑娘的力气还是有的吧！你说对不？”另一位青衣女子也不甘示弱。

眼见妓女吵架，赵陀罗心中一动，心里嘀咕道：“两鸡争鸣？难道说的就是这两个妓女吵架？”明白此点，赵陀罗便往左边看了一下，那里正好有一位名为杨柳街的街道，于是不再犹豫，一路小跑走进了杨柳街中。

今天的怪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杨柳街冷冷清清，走了一炷香的光景，别说骏马了，连一头母驴都看不到。又走了一会儿，赵陀罗喃喃自语道：“奇怪，骏马怎么还不出现？”就在此时，一辆“西洋”跑车，嗖的一声驶过，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西洋传过来的铁马！难道算瞎子说的骏马就是这匹铁马？”赵陀罗恍然大悟，发现在铁马消失的地方真有一条只容一人行走的小巷。

进入小巷后，映入眼帘的都是矮小粗陋的烂房子，别说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景象了，就是找一处能歇脚的地方都难。小巷又阴暗又深远，赵陀罗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尽头，焦躁不安之时，耳边传来奇怪的叫喊声：“升官喽！”

“升官？”听到喊声，赵陀罗立马来了精神。四处查看之后，终于发现在小巷的左手旁，有一处黑黢黢的庭院，刚刚那“升官”的喊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赵陀罗也不客气，推开了庭院的大门，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发财喽……”庭院中又传来了声音。

“哈哈，果真是升官发财，算瞎子果然没骗老子。”赵陀罗大喜，嗷嗷大叫，环顾左右的时候又愣住了，这“升官发财”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棺材铺。

据说棺材铺有一条特殊的规矩，就是每打造好一具新棺材，就会举行“升官发财”的仪式。“升官（棺）”就是把棺材抬起来，“发财（材）”就是在棺材下堆上一些木材，一番祷告后，再把木材点燃。这样的仪式一来是取其吉祥之意，二来是可以去去棺材里的潮气。

“‘升官发财’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赵陀罗疑窦顿解。在新棺材的两旁站着两位十五六岁的小伙计，其中一个伙计慈眉善目，好像是寺庙中的小和尚一样。另一位伙计则浓眉大眼，看起来气势汹汹，一双大眼正恶狠狠地瞪着赵陀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慈眉善目的伙计拉了身旁伙伴一把，小声地说道：“杨刃，你这是怎么了？认识这个煞神吗？”

“怎么不认识？”杨刃哼了一声道，“天童你有所不知，前几日我本想在棺材赌场外讨点银子花花，没想到却被这天杀的一脚踢翻在地。这都七八天过去了，小爷的胸口还隐隐作痛！”

“不要惹这个煞神了，金陵城没人惹得起他。我们还是把掌柜交代的事情做好再说！”

赵陀罗根本没留意到杨刃怨恨的眼神，甚至没想起他是那个要彩头的小叫花子。他所在意的只是算瞎子的话是否真实！眼见没人理自己，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天越来越亮了，棺材铺中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人留意赵陀罗。谁知过了一会儿，棺材铺里却怪事横生。

“不好了！破瓦了！棺材中的潮气没干就破瓦了！”有人大叫了起来。

“不好了，我的这件棺材潮气没干也破瓦了！”又有伙计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