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客厅里的男主人对他们的强盗行为视若无睹。虽然知道这是这款游戏的传统——闯入民居和商店搜集隐藏在木桶、陶罐、衣柜里和书架上的道具,简单依然觉得丢脸。
卡缪走到男主人面前,喊道:“对话!”
男主人抬起头:“镇长家在隔壁。”
卡缪:“……谢谢。”
简单哭笑不得,转头看勇者:“按道理你是队伍首领,这些行动应该你来做。”
“不必了,”勇者微笑,“太傻了。”
“什么?”刺猬头疑惑地回头。
“说你天生就是做领导的料。”勇者张口就来,刺猬头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为大家伙服务。”
薇罗尼卡若有所思:“查看!对话!战斗!好方便啊,我以后做数学卷子,能不能对着它喊‘计算’?”
施维亚:“……你怎么不直接对着考场喊‘北大’?”
搜刮完毕,他们敲开了隔壁镇长家的门。出乎意料,镇长居然认出了他们是狄尔卡达国通缉令上的勇者和帮凶小弟,喝令他们滚出去。
“他要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在被追杀。”勇者失笑。
薇罗尼卡抱怨:“都怪那个国王,什么眼神,咱们班长长得多像好人哪。”
卡缪和稀泥:“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国王,有他的考量,咱不在那个高度上,好多事情看不明白。”
卡缪正抱着街上的小孩,高高举起,假意要抛出去,逗得孩子咯咯直乐,他自己脸上也浮现出慈祥的微笑。
简单默默看着,灵感袭来。
她走过去,跟着卡缪一起哄孩子。
“小孩可爱的时候是真可爱,”她说,“调皮起来也真让人头疼。”
“是,”卡缪挠了挠小孩的痒痒肉,孩子大笑,缩着脖子躲避,“我自己觉得一个就够了,带一个就全家四个老人齐上阵都忙活不过来,真吃不消。没想到政策来了,倒是我老婆提出要再生一个,她一直嫌男孩太皮,想要个女儿,就怀了。我还跟她说呢,万一又是个男孩,哭都来不及。”
“大儿子叫什么名字呀?”简单随口一问。
卡缪愣住了。
他没有再理会简单,默默看着桥下的贡多拉,不知在想什么,小朋友不解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没得到任何反应,失望地跑去寻找自己的同伴了。
简单有些慌。还好被远处的同伴们一喊,卡缪还是回过神来,朝他们奔过去了。
或许是受了孩子的诅咒,逛集市时薇罗尼卡的魔杖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缩小版卡缪夺走了。他个子小,行动灵活,在拥挤的人群中左奔右突,硬是把简单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施维亚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追什么追!魔杖这种东西武器店不是有的是吗?我记得勇者那个破包里面有十几把呢,就当送给那个小贼算了,不跑了行不行?”
简单:“你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套路,这孩子身上一定有问题,不解决,咱们就甭想坐上你的船。”
果然。在河边的小巷道,卡缪和勇者抓住了小刺猬头,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小西瓜头,两人都十岁左右的样子,似乎是好朋友。
“我只是想帮他,”小刺猬头搂住小西瓜头的肩膀,“对不起。我的好朋友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起作用,看到你们的魔杖,就想能不能用它使出魔法……”
“我倒是知道一种制作灵药的办法,不过这需要用到特殊的泉水。”薇罗尼卡若有所思。小刺猬头立刻跳起来:“城外西边的灵水洞窟里面或许有你说的泉水!”
“嗯,可不是吗,都叫灵水洞窟了。”施维亚懒洋洋地把手搭在简单肩膀上,“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玩过好多次这个游戏。每次出新的我都会买,每次都打不完,流程太他妈长了,剧情跟闹着玩似的。”
怪不得会把光盘贴上便利贴送给她。简单无奈。
“但这也是游戏的魅力所在啊。至少它会给我们明确的指示,完成A便得到B,想要C就要付出D,多好啊,比生活本身轻松多了。千头万绪不知所措,浪费很多时间在无意义、无趣味的探索中,难道就不是闹着玩了吗?”
施维亚看着她:“看不出来你一个小村姑感慨还挺多的啊。”
卡缪不说话,勇者已经开始研究地图,只有薇罗尼卡耐心安慰着两个小朋友。旅程中几个大人说一不二,她安安心心做一个小妹妹,虽然爱说爱笑但存在感并不高。简单觉得她莫名地亲切熟悉,却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认识的人中居然有还在读书的少女。
“大姐姐会把灵药带回来,一定会治好你的小伙伴的!”薇罗尼卡给他们打气,“虽然偷东西是不对的,但既然是为了自己的朋友,那我就原谅你咯。”
懒惰如施维亚难得不排斥去灵水洞窟,因为又有机会出城了。那只胸前挂毛球的蜜蜂居然还在城门附近等着他,施维亚激动得眼中含泪。所有人都乖乖步行,就他一个人全程骑着小蜜蜂哼着歌。洞穴里蜜蜂无法通行,施维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蜜蜂一起在洞外等着。
薇罗尼卡成了此次行动的先导,走在所有人前面开路,很快就看到了洞窟深处幽幽发光的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