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别碰我,我把这个拼完了云锦就会回来了。”
郑素年:“你再熬,她还没回来你就死了。”
他说:“你放开我。”
郑素年:“你先跟我出去吃饭。”
他说:“我让你放开我。”
郑素年:“你跟我这么有种你当时怎么不跟她说清楚啊?”
三天前,柏昀生和肖易打了一架。
打的不严重,没到拘留的程度。片警把他俩关了一天,放出来的时候天刚擦黑。柏昀生往前踏了一步,吓得肖易条件反射的一哆嗦。
然后他打车回家,发现顾云锦不见了。
行李打包,手机销号。客厅上放了张纸,上面是她好看的硬笔字。
她说:“柏昀生,我不爱你了。”
柏昀生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郑素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早就说你走火入魔你还不信!”郑素年也火了,“成天钱钱钱,顾云锦走了吧?你他妈就是钻钱眼里了,现在跟这假惺惺的也不害臊——”
素年颧骨一凉,踉跄两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柏昀生揪着他的领子把他往后顶,哑着嗓子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郑素年,我好歹奋斗过!我努力过!你呢!邵雪要走你就让他走,你是男人吗!你挽留过吗!”
郑素年一把把他推开。
柏昀生被他推得往后倒退两步,一脚踢碎了拼好的拼图。他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咣当”一声磕在地板上。
忍了三天。不,忍了一年,忍了前半生。
柏昀生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满脸。
“我要买票,”他无力地说,“明天的火车。我什么都不要了,云锦不在了,什么都没有了。”
郑素年蹲下身子,摸索到地板上一根他抽了一半的烟。
“火。”他简短地说。
柏昀生指了指打火机的位置,躺回到散落的拼图上。
郑素年点上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
“真好,”他说,“你后悔了,好歹还能去苏州把顾云锦找回来。”
“邵雪呢。”
“我连邵雪在哪都不知道。”
窗外下雨了。
冬天下雨是很可怕的。
没有滋养万物,没有驱除酷暑。
只是冷,纯粹的冷。
郑素年忽然想起上学的时候,他站在阳台上,楼上有人念诗。他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那个人念——
“——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