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开车窗,有点疑惑地看着站了一地的学生:“走?走到天黑就差不多了。”
要是三四个人,豁出去搭车倒也方便。只是身后十几号男男女女,分散了情况只会更糟。邵雪转过头提议:“走进去吧。”
“走?要走多久?”
“走到天黑,”她言简意赅,“不然就一直在这冻着。”
“走走吧,走走吧,”有几个男生站了起来,“走起来还暖和呢。”
邵雪她们慢吞吞的往前走时,郑素年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他坐的是团委派出来的一辆志愿者车。消息是从裴书那问的,他紧赶慢赶,总算在发车前说服负责人给了自己一个名额。有通行证的车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车上的人交换着灾区的信息,他越听越揪心,整整两天都没敢合眼。
邵雪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
那边,邵雪和张一易已经到了成都市区。
市内的交通还是正常运行的,只是长途跋涉已经让几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开始动摇了。她们问张一易:“然后呢?”
张一易:“去灾区啊。”
“怎么去?”
他哑然。
这么多人,饭也没吃,水也没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焦躁,邵雪偷偷钻进了路边一家报刊亭。
“您这能充电吗?充开机就行。”
卖报的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块。”
邵雪急忙把钱递给他,把手机数据线连上插头。
震耳欲聋的开机音乐,让报刊亭外的同学把目光都转了过来。邵雪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到音响接二连三的爆发出短信提示音。
“你在哪?”
“回电话。”
“手机为什么关机?”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急忙给郑素年把电话回了过去。
报刊亭外的气氛丝毫没有好转。有个女生往地上一坐,带着情绪说:“我不走了。”
“为什么?”
“你来之前到底有没有规划好啊?现在车也没有,路也没有,我们怎么去震区?志愿活动可不是这样的。”
张一易哑了哑嗓子,求救似的看向邵雪。哪知邵雪一脸悲壮,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八丈远。
“怎么回事?”
邵雪摁下挂断键,弱弱地说:“你,你们要走先走吧,我电话里这人让我原地别动……”
“我也不动。动也得知道去哪吧?张一易倒好,一问三不知。”
张一易脾气也起来了:“我说来的时候你们都是一呼百应的,现在出了问题就把责任都推我身上了?我以前志愿活动也没组织过这么大的啊!”
一群人吵闹起来,把邵雪炸的头疼欲裂。
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一辆出租车“唰”的一声停在了报刊亭前,下来一个一脸杀气的年轻男人。学生们被他气场吓得一静,只见他下了车就直冲着报刊亭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邵雪还没见过郑素年这么生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她退一步,郑素年进了三步,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气得浑身都在抖。
“素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