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钢感叹道:“像您这种专家还上门问诊,真是挺少见了。”
“呵呵,没办法,是我亲自动的手术,我自己去看看术后状态比较放心。”廖伯岩不以为意,起身从抽屉里找了找,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就是那位家属的名片,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病人家属,看看我是不是去看病了。”
郑钢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已经去核实过的岳山区刘书记的名片,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您还记得您大概去了多久吗?”
廖伯岩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不太记得了,应该也就二十来分钟吧,患者术后恢复得不错,我只是交代了一些物理治疗的注意事项,而且刚好我这边还有一台手术要做,所以待得并不算久。具体你们可以去星港小区那边查一下,保安那里进出都有登记的。”
“嗯,这个我们会去查的。”郑钢唰唰记录了两笔,道,“您从星港国际社区出来以后,是回了家,还是回医院呢?”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在医院有台手术,我当然是赶着回来。”廖伯岩脸上微微有点儿不耐烦的神色。
“廖主任,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希望您理解。”郑钢满含歉意地接着问,“能问一下手术是几点开始的吗?”
“6点40分还是7点40分来着……不好意思,手术太多,具体我不太记得,我先问问……”廖伯岩起身拉开了门,朝外面招呼了一声。很快,护士长小跑着过来,看到廖伯岩办公室两个穿警服的警察,微微一愣,问道:“廖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下午,肖院长亲戚那台手术,我是几点开始的?你帮我看看备注。”
护士长赶紧道:“不用查备注,是6点40分开始的。是我亲自通知麻醉师和巡床护士时间的。怎么?”护士长指了指两个警察,低声道,“有医闹?”
“没事,不是医闹。”廖伯岩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
护士长一走,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郑钢起身伸出了手:“麻烦了。谢谢您的配合。以后要是还有叨扰的,希望廖主任不要介意。”
“没事,警民一家亲嘛。”廖伯岩再次与郑钢握了握手,好奇道,“能问问具体是因为什么案子来找我么?”
郑钢道:“还在侦破阶段,到时候我们会统一发布消息。”
“那好吧。”廖伯岩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就只能祝你们早日破案了。”
把人送走,廖伯岩关好门,坐在办公椅上,脑袋飞快地运转着。按道理,自己在保安那边留了进出小区的时间和签名,又有视频监控和小区业主可以证明自己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警察完全没必要来亲自登门问询,可为什么还会专门派两个人来医院呢?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个女孩家庭背景确实不一般,警察丝毫不敢马虎大意;其二,有人已经怀疑上自己了。
“不可能……”廖伯岩一边强迫症一般把办公桌上的书沿着直角摆放整齐,一边思索着,他不相信有人会怀疑一个没有作案时间的路人,更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在案发后上了手术台的医生。
不过,即便怀疑了又能怎样呢?等他们查出作案手法,怕是自己的嫌疑更小了吧。
正思索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护士长又推门进来,歉意道:“廖主任,又有人找您。”
“哦?”廖伯岩心中一阵嘀咕,不是才走么,又派人来了?“让他进来吧。”
门一开,廖伯岩愣了:“你是……任曦?”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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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东西……我这儿只有碧螺春了,钟警官喝得习惯吧?”
把钟宁带过来的礼物放到书桌上,廖伯岩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给钟宁泡上了满满一杯茶,扭头看着任曦,笑道:“曦曦,想不到你都长这么高了,伯伯都快不认识你了。我这里也没别的,喏,就剩下这一小包大白兔了,给你吃。”
“谢谢廖伯伯。”任曦乖巧地接过大白兔,老实地坐到了一旁。
钟宁起身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道:“没影响廖主任上班吧?要是您有事的话先去忙,不用顾及我们。”
“没有没有,今天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就是医院安排我给研究生们上课,不讲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给他们打打气。”廖伯岩看着任曦笑道,“想不到也就几年没见,小曦现在长这么大了。”
“对了……”廖伯岩冲任曦挥了挥手,“小曦,你过来一下,让廖伯伯看看你。”
“去吧,给廖伯伯看看。”钟宁挥了挥手,任曦懂事地点了点头,走到廖伯岩面前。
廖伯岩细细地扒开任曦的头发,小女孩的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两道蜈蚣大小的疤痕。他轻轻地按了按疤痕周围,轻声问道:“最近两年,还有抽搐或癫痫之类的症状发生吗?”
“没有了。”钟宁摇头道,“已经几年没有犯过病了。”
“嗯,恢复得很不错。”廖伯岩又拿出听诊器和小电筒,对任曦做了一些常规性的检查,才满意道,“如果几年没有发病,那么小曦现在和正常孩子应该没有两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听了廖伯岩的话,任曦眼眶微微发红了,懂事地感激道:“廖伯伯,谢谢您,要不是您,我现在还不能上学呢。”
“哈哈,不用谢谢我。”廖伯岩摆着手,指着钟宁道,“应该谢谢你钟爸爸才是。”
“我都谢。”任曦嘿嘿笑着,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报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