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种人工的生命模式
面具是一种人工的生命模式,它是假的,它会陈旧,它浑身都是补丁。如果你能够勇敢地把它放下,你的真我就会如释重负地笑出声来。
应该听谁的
可怜的老人,他已经受尽了命运的折磨,尽管命运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的手已经受了伤,而且正是手上最得用的地方。
接着他的左手也抽筋了,僵直得几乎跟死尸一般。
他讨厌他的左手,他痛恨这种抽筋,他认为这是对自己身体的背叛行为。他一定是太紧张了,他的左手怎么会背叛他的身体呢?他的左手只会背叛他的欲望。
他的左手在抽筋,他的右手也受伤了,他的眼睛下面划了一条口子,他的背脊又酸又痛……为了一点可耻的欲望,他在虐待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早就想休息了,可他的欲望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他的身体信奉老子的“道法自然”,他的欲望却在信奉达尔文的“物竞天择”。为此,他的身体和他的欲望争吵得不可开交。
他的身体在问他:“你为什么要当一个渔夫?为什么要跟那条鱼苦苦争斗?为什么要使出那么多的圈套、罗网和诡计?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是的,也许我不该当渔夫,他想。
他的欲望立即大声呵斥道:“不,那正是你生来该干的行当。”
老人陷入了可怕的惶惑之中。他被欲望驱使着,但他的心灵却在阻止他。
他应该听谁的呢?如果他听从他的心灵,他的心灵就会照顾好他的身体,却会让他放弃那条即将到手的大鱼。他的欲望虽然在虐待他的身体,却可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和虚荣。那条不同寻常的大鱼能够证明他的自我,证明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渔夫。
他不知所措。他不敢责怪他的欲望,他只好像一个怨妇似的对那条鱼说:“你要把我害死啦,鱼啊,不过你有权利这样做。我还从没见过任何一种生命,比你更庞大、更美丽、更沉着或者更尊贵。来吧,我的兄弟,来害死我吧。我可不在乎谁害死谁。”
可怜的老人,他已经糊涂了。那条鱼跟他无冤无仇,怎么会害死他呢?他的欲望在残害他,也残害着那条无辜的鱼。在一场追逐功利的游戏中,欲望往往就是那个害人损己的罪魁祸首。
达尔文主义的强者文化
不同的选择就会出现不同的生命模式。大致说来,有两种生命模式:一种是英雄主义的生命模式,它的特点是很自我、很要强,你也可以把它称为自我主义的生命模式。但事实上,它不过是一张涂满油彩的面具,所以你还可以把它称为人工的生命模式;另一种是神仙主义的生命模式,我把它称为自然的生命模式。
达尔文是一个自我主义者,他崇尚“物竞天择”。一百多年前,达尔文提出了惊世骇俗的进化论。他说,生命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由无机物变成有机物,由有机物演化出氨基酸、蛋白质,到后来演化出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产生了生命。他认为,生命的进化是一个“物竞天择”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高等生物和低等生物等各种生态形式。
老子是一个神仙主义者,他崇尚“道法自然”。他在两千五百年前就已经告诉我们,生命只能源于生命,自然界所有的生命都起源于永恒的“道”。基督教也有与此相似的信仰,他们认为各种生命皆来自于永生的上帝,是万能的上帝各按其类创造出来的。
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进化论被广为流传,甚至被写进许多国家的教科书里。人们已经普遍相信进化论是科学定律,是一个客观事实。其实,这是一种普遍的误解,即使是达尔文本人也不能证实它的正确性,它只是一个没有被证实的假说。把一个假说当做科学来顶礼膜拜,本身就是对科学的莫大讽刺。
科学研究的对象所必备的一个条件就是它的可实验性。宇宙、生命、人类起源之类的猜想是无法被实验的,所以已经超出科学研究的范畴。最近,英国再版了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在序言里,进化论领导人之一Mathews教授承认说:“相信进化论和相信神秘创造论的现象同时存在,它们分别被它们的信奉者确信不疑。事实上,人类至今都没有办法对此予以证实。”曾经率先取消公立学校黑白种族隔离的美国堪萨斯州,则早在2005年6月对中小学课程中“生命起源”的教学内容做了修改,并为此举办了一次郑重其事的听证会。而在更早一些时候,宾夕法尼亚、密歇根、俄亥俄、肯塔基、佐治亚、亚拉巴马、维斯康星等州的一些学校也表示要取消或者修改教材中有关进化论的教学内容。超过60%的美国人(包括美国各大高校中生物学、化学和其他自然科学的教授和科研人员,甚至诺贝尔奖提名的科学家)认为,人类有权质疑各种神秘创造论和进化论,因为怀疑本身就是一种科学精神的表现。即使是那些最坚定的进化论支持者也不得不承认,进化论的确有许多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然而,从进化论诞生以来,它带给这个地球和人类的灾难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达尔文主义的生物学认为,根据生物进化的程度,可以把他们按照三六九等分类。欧洲那些达尔文主义的社会学者也这样想当然地认为:人,既然是最高等的动物,那么白种人就是最高等的人。由于达尔文所提供的理论支持,种族主义、殖民主义以及人类沙文主义之类的强者文化,仿佛流行病毒一样,随着欧洲人的全球扩张,迅速感染了整个人类。那些殖民主义者侵略到世界各地,导致那些地方的文化和种族相继灭绝,理由是:对方是一个劣等民族,而他们是来传播文明的。
文明是一个美丽的词汇,它意味着人与人之间的爱与尊重。
然而,达尔文主义的文明却是贴着进化论标签的暴力和弱肉强食。如果进化论是对的,那么弱肉强食也是对的。如此一来,人类就只能与罪恶和恐惧相始终,直到毁灭。而我们的人生,也将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斗争的过程。那些爱与欢笑,也就成了遥远的神话。
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一百多年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瞬间。在这个瞬间,进化论和那些歇斯底里的强者文化似乎走红了整个世界舞台,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假说和一些被这个假说支持的妄念,它们是一些人工设计的产品,而所有的人工产品都会陈旧,最后被扫进垃圾堆。
活出你的真我
你问:“为什么接受失败是那么困难?”因为你是一个自我主义者,你的自我是一张虚张声势的面具,你害怕暴露真相。
你是一个皇帝,你是一个首相,你是一个经理人,你是一个教授,你是一个科学家,你是一个电影明星……总之,一旦你进入这个社会,你就需要一个身份以及许多证明这个身份的资历和头衔。那个身份就是你的自我,就是你的面具。你一直都是戴着这张面具混迹在这个社会,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这张面具的。你害怕暴露真相,害怕失去你通过这张面具所获得的一切。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勇敢者。你勇于竞争,你打败了很多对手,你喜欢享受那种胜利者的感觉。但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看到过你每一次上场前紧张的样子,你害怕参加这样的胜负游戏。你喜欢胜利,但你对失败感到恐惧。你不敢接受失败,事实上你是一个懦夫。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勇敢者,就应该义无返顾地活出一个真实的你。真实的你是一种叫做“人”的生命,而不是被称为“身份”的面具。你一直都以为你是那个“身份”,而不是一个“人”。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勇敢者,就应该用一种生命的状态存在,真实地存在,像一朵美丽或者不那么美丽的花儿一样真实地存在。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勇敢者,就应该勇敢地选择自由。为什么要为名利所累呢?为什么要为胜负所累呢?既然自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那你就应该勇敢地接受失败。
是的,社会是一个魔鬼,它会嘲笑你的失败,以至于你不得不高高地举着那张华丽的面具。你躲在面具的后面,像那张面具的高度一样紧张,像那张面具的重量一样压抑。
面具是一种人工的生命模式,它是假的,它会陈旧,它浑身都是补丁。许多人就是戴着这种面具虚假地活了一辈子。如果你能够勇敢地把它放下,你的真我就会如释重负地笑出声来,你将重新回到那种久违的自由中去,回到那种生命成长的快乐中去。
两种太阳
经济学家樊纲也讲过一个渔夫的故事。有个渔夫,在风光旖旎的海滩上悠闲自在地晒着太阳……这时,来了一位观光客,对他说:“这么好的天气,你为什么不出海打鱼呢?”
渔夫说:“我已经出过一次海了,捕到了好几条大黄鳍鲔鱼呢!”
在市面上,大黄鳍鲔鱼大约与台湾的黑鲔鱼等价,是一种极有价值的海洋鱼种。观光客听了,不禁肃然起敬,然后又问道:“你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捕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