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笑道:“美容师呀?怪不得人长得这么漂亮!多俊的姑娘啊!
阿生可有福气啊,小时给他算命说他命不好,真不能信啊。晓凌,阿生做什么工作你知道吧?”
晓凌笑着低头说:“嘻嘻,知道。我们是同事。”
我妈这次不蠢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反应真快,道:“呀,这样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啊!哈哈……”我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听得直乐,晓凌则超级尴尬!正乐着,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夹着哭声。
我还在想谁在欢迎我呢,这时三婶正哭丧着脸走进来,见到我妈就扑了过来,道:“二嫂啊,你们做的事情都是积德的事情啊,二哥怎么说去就去了啊。呜呜呜……”
我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阿明,说什么呢?老李去医院没回来咋的?他……”
我就更担心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叔、大伯也进来了,见到我,说:“喃生都赶回来了?二嫂啊,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呜咽了。
外面又响起鞭炮声,所有人都朝我们这儿看。
“阿三,那你二哥的遗体呢?”我妈问。
我一听,也哇的一声哭了,道:“爸啊,别走啊。”
三叔问:“二哥今天是去医院了吧?”
我妈说:“是啊,他说牙疼,一早去医院了。”
我听了哭着说:“怎么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和大伯也哭,道:“二嫂,你就别撑着了,看,灵车都来拉了,让我们看看二哥啊。”
我听到这儿,哭声戛然而止,道:“什么?灵车?”
三叔说:“是啊,都停门口了。”
我顿时放心了,明白这是一场误会。
“喃生,你咋回来的啊?也不叫我骑摩托车去接你。”三叔说。
我说:“那灵车是我开回的啊。”说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你开回的?”大伯问。
我说:“是啊。”
大伯说:“靠,没事你开什么灵车啊?”我无语,是呀,要有事才出灵车的啊,看来大伯真生气了。
三叔也说:“是啊,你开这玩意儿干吗啊?”
我支支吾吾,我妈出来打圆场,道:“唉呀,大哥、三弟,这喃生不懂事,开灵车带老婆回来了。你们别误会啊。我就说怎么牙疼会死人呢。大吉大利!”
大伯对外面放鞭炮的喊停,说:“带老婆回来是好事,怎能用这车拉媳妇呢?不委屈人家?晦气!”
我赶紧把晓凌拉出做挡箭牌。晓凌两手拉着衣襟,说:“大伯、三叔、三婶好。”大伯、三叔和三婶点头答应,然后怒视我一眼,愤怒而去。
我无比尴尬。大伯临走时说:“赶紧把车开走!”我听后,立马把晓凌拉上灵车,赶紧准备闪人!这次丢脸丢大了。
喜事变成丢脸事。后来我知道,灵车进村不受欢迎,特别是在没死人的情况下;灵车经过村庄时一般都要放鞭炮的。
我本以为回去可以抖威风,却狼狈出村,在晓凌面前丢尽脸面。从那以后,父母以为我有媳妇了,好处就是,再往家里寄钱,他们就说给老婆留着。
晓凌说我带她回去是为看父母而不是为兜风,不尊重她,不和我玩了。从那以后,她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搞得我好郁闷,想了好多方法补救,比如,想写个字条给她,可想想那是学生做的事;想约她出去走走,可请帖都发不出,最后只好作罢。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我只有干瞪眼,让一切冷却一下吧。
我就一心一意地跟七爷干活儿,这准岳父对我却越来越好。一日复一日,我没有再见到腐尸和碎尸,顺风顺水。这半年,可以说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单身汉,优哉游哉嘛。
2001年快到了。在新年里,我的愿望是与晓凌化解冤仇,化干戈为萝卜,噢不,是玉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