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寻个大师瞧瞧,不行再说。”
“村长啥意思,难不成还真想着祭祀雪神娘娘?”
“大伙记得不,再过两天就是那谁祭辰了……”
麦场再次鸦雀无?声,须臾后,人群中有老妇叹道:“哎,作孽啊,我?看?不是雪神娘娘发威,而是昭姐儿?一家怨气未消。”
“老太君您咋也来了。”
“今儿?格外冷,老太君您还是赶紧回屋子吧。”
大伙嘴里的老太君宋听竹听说过,只?是从未见过,他扭头?跟着去瞧,便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耄耋老妪,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后。
这便是毕老太君,九十有三的高龄,为夫家守了一辈子寡,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章鸿波也得敬重几分。
“毕老太君。”章鸿波过去扶着人。
“不是在商量大雪的事?儿?,继续说吧,我?这个老太婆子也来听听。”
章鸿波将自己的主意说了,老太君盯着他,许久不曾言语,末了说了句“人在做天在看?”,便叫几个后生扶着,离了麦场。
“娘,老太奶咋来说句话就走了?”刘小妹不明就里。
阮秀莲缄口不言,脸色不咋好地?道:“咱也回家。”
“可是大伙还没散呢。”
“走了小妹。”刘猛拍拍小妹脑袋,表情沉重。
大哥向来乐观,鲜少露出?这种表情,刘小妹心知事?情不一般,抿起嘴角跟着一道回了家。
一家子还未吃早食,饭桌上?气氛一片低沉,谁也未曾开口说话。
用过饭后,宋听竹将煎好的药送去隔间,走时被陈阿婆叫住了。
“早上?那会去麦场,章鸿波可是说了祭祀的事?儿??”陈阿婆问?。
宋听竹摇头?,“阿婆,为何大家提起雪神娘娘便神色各异?听婶子们说二?十年前也落过大雪,还险些发生雪灾,但是祭祀过雪神娘娘,雪就慢慢小了。”
陈阿婆将陶碗搁在一旁,冷哼道:“啥雪神娘娘,我?可不信那些个,为了莫须有的鬼神,把个活生生的人推出?去活祭,简直作孽,也不怕遭报应!”
竟是活祭。
宋听竹拧眉,“可是一位叫昭姐儿?的?”
陈阿婆道:“是她,昭姐儿?过得不容易,三岁便没了爹娘,自小跟着阿爷长大,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纪,谁承想好日子没过上?,却被自村的人推出?去祭了鬼神,她阿爷受不了打击,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后头?几年村里便一直不安生,有人说瞧见昭姐儿?回来锁魂,吓丢半条命,也有人说自家孩子到河里游水,被水鬼缠住差点溺死,总之发生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日子久了大伙便心照不宣,再不愿提起此事?。”
“要真是昭姐儿?回来索命倒好了。”陈阿婆带着怒气道,“好好的孩子被绑在船上?,沉下冰河活活溺死,若换作我?老婆子,死了也不能让他们过得安生。”
“二?十年过去,当年提出?祭祀的几个族老早入了土,可咱云溪村百姓都欠昭姐儿?一条命!当年若是有人拦着,昭姐儿?跟她爷兴许就不会死了……”
宋听竹听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忍心?
他手脚冰凉,回到卧房披上?棉被,仍觉得冷。
“媳妇儿?,你?这是咋了?”刘虎跟进门,见自家媳妇儿?裹着棉被发抖,顿时慌了神。
他大步上?前,跪在床边,握住媳妇儿?双手在掌心来回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