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敲门都不晓得。”陈阿婆托着木梯没好气儿道。
见只是木梯倒了,二?人心下顿时一松。
“打扰了陈阿婆。”宋听竹站在?院门口,问道,“阿婆可是要修房屋?”
陈阿婆吊着眉梢,语气依旧不好:“年纪轻轻眼神儿就?有问题了?我不修屋子,这稻草还能?是用来喂猪的不成。”
宋听竹没生气,反而笑着说:“让我夫君来吧,今年比去岁冷得早,若是随便修修,等到?落起雪来只怕不好受。”
这活儿陈阿婆确实干不来,她也不是个傻的,顺水推舟道:“这可是你们上赶着的,可不是我老婆子求你们帮的忙。”
陈阿婆已是耳顺之年,腿脚不甚灵便,宋听竹见她撑着双膝颤颤巍巍直起身,忙过去将?人扶到?一旁坐着。
陈阿婆斜着眼睛瞧他?,见着刘虎把屋子修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开?口:“说吧,来找我这老婆子啥事?儿。”
她心里正?纳闷呢,村里都道刘家在?酿酒,这两娃子不在?家盯着,跑来找自己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作甚。
“此次上门是有事?想请阿婆帮忙。”宋听竹帮夫君扶着木梯,待人安稳落地,方才继续说道,“我和夫君想跟阿婆买些陶土。”
“买陶土?”陈阿婆愣了愣,“那你该去刘三儿家,我这可没陶土可买。”
“听夫君说阿婆家有片竹林,深处便有……”
宋听竹话未说完,陈阿婆忽地变了脸色。
“好啊,原来是在?打竹林的主意,滚,都给我滚!”
她抄起一旁的大扫把,挥舞着将?二?人赶出院子。
宋听竹毫无防备,被竹子做的扫把扫到?,手背当?即红肿一片。
刘虎拉着媳妇儿手腕,浓眉紧拧在?一处。
宋听竹笑着安慰:“没事?,回去擦些药酒,要不了几?日?便能?消了,只可惜陈阿婆这条路子是行不通了,还得再寻别处买陶土。”
刘虎道:“大洼镇做烧陶营生的多,改日?我去问问,若是有合适的便定下。”
“只能?这样了。”
宋听竹心底没多少成算,大洼镇富饶要价定不会便宜哪去,且路途遥远,陶罐运回村子还需考虑折损。
心不在?焉回到?家,阮秀莲等人已将?第一锅酒粮蒸煮好了,正?在?热火朝天蒸第二?锅。
宋听竹没工夫再胡想,想上前帮忙,却被刘虎拦住,拉去屋里给手背擦了药酒,把人按在?院墙下坐着,自个儿撸起袖子,上去替换下阮秀莲,握着马勺搅拌起粮食来。
阮秀莲瞧见儿夫郎受着伤回来,面色有些不悦。
“这老婆子,不卖就?不卖,咋还动起手了。”
宋听竹道:“娘,我没事?,只是看着吓人了些。”
阮秀莲听不进去,叮嘱儿夫郎道:“往后?离陈婆子家远些,瞧见人也别攀谈,你是不晓得,我刚嫁过来那会儿,就?见她拎着柴刀,在?村里放狠话要砍死哪个,那阵仗几?个壮汉子都按不住。”
宋听竹神情惊讶,陈阿婆虽不面善,但瞧着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可婆婆向来鲜少讲人闲话,定是亲眼见过才这般说。
“总之记得离远些,陈婆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阮秀莲再三叮嘱,见儿夫郎放在?心上,这才起身进了灶房。
一家子花了两日?功夫将?酒粮蒸煮出来,放凉后?兑上酒曲粉,装罐密封让其自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