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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事清流003(第2页)

事情就是这么平铺直叙,听起来没有更多的曲折,不过,当中国的一位作家悄然走入了川端的经历的时候,其中的沟通也就开始生成了。莫言说:“了解一位作家最先应该了解他的经历。”这句话显然道出了我们这次旅行的缘由。莫言一边听川端老侄女热心的解释,一边向川端康成文学纪念馆的馆长提出了不少问题。至于这些问题是关于什么的,我没能记住。一路上,莫言问我:“你说,当年跟川端一起玩的小朋友现在都去哪儿了呢?”

看来,莫言不太相信川端小时候非常孤僻的说法,至少他觉得他应该有伙伴儿,哪怕不多,那他也应该有!

从川端故居出来的时候,老侄女拿出了川端生前的手稿给我们看,其中有一封川端写给读者的信,字迹清丽,似乎有一股强烈的友情非要传达出来不可的样子。我仔细地看着这封信,想起刚才莫言询问川端小伙伴儿的事情,忽然觉得,与其说川端孤僻,还不如说他恰恰是最容易被友情感动的人。

作家莫言,一个生者从中国而来;川端康成,一个吸了煤气而自杀身亡的日本作家。当这两个人处于某一个时间段,一方从另一方的经历当中有所察觉的时候,文学的沟通也就完成了。更何况,这样的沟通是在莫言跟我在旅行当中实现的,对我而言,走向内心的旅行最愉快!

大江健三郎跟我说:今天看见了永远的地平线在日本很少看见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这不仅是我客居日本的经验,也是日本文学、电影、戏剧,甚至在传统的歌舞伎里都经常出现的现象。

原来我以为,看不见地平线,无非说明海岸线长,或是山岳连绵,叫人的视野无法放远。除此以外,几乎没有往深处想过。

2002年春节期间,我陪同诺贝尔奖文学大师、日本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先生私访中国作家莫言的老家—山东省高密县。从东京飞北京,再从北京飞青岛,然后驱车开往莫言老家的那个村子—大栏乡。

作为主人,莫言从北京启程与我们同行,在拓宽的公路上,汽车一路飞奔,道路两旁有树木、田野,偶尔一扫而过的牛车、马匹,扬起的尘土犹如蒙蒙花絮,在车后卷起一圈一圈的线团儿。大江先生一边往窗外眺望,一边跟莫言说:“地平线有时能解放一个郁闷的人。”

莫言答道:“地平线应该是天的边儿。小时候我放牛,肚子饿,老是吃不饱,走累了就横躺在地上冲着天上的白云发呆,因为我觉得那白云像是马上会掉进我嘴里的白馒头。看到地平线,我想起饥饿的少年时代。”

大江先生说:“我是从山村里出来的,我的老家在峡谷里,四周都是森林,天一下雨,好像整个天都会塌下来,等到天一放晴,树上的叶子似乎也会欢歌起舞,不过,我始终没有见过地平线。”

汽车继续行驶,从车窗向外望去,人的视线与远处的地平线一样齐。进入高密县大栏乡的时候,莫言指着路旁的河堤说:“这是胶水河,是我们小伙伴乱玩乱闹的地方,那是石板桥,那是我们光屁股往河里扎猛子的跳台。”

大江先生问:“从这个跳台上也能看见地平线吗?”

莫言说:“是啊,这河堤大概就是这一带最高的地方。”

大年三十,大栏乡的家家户户都贴起了大红色的对联,灯盏的红色尤为喜人。大江先生说:“在我的山村里,过年过节都是由恐怖与欢笑支持的,平日非常安静的山村一到这个时候却人潮澎湃,大家在河边烧火吃饭,觉得祖先的灵魂会在河水中游**。”

莫言略有所思,但当面并没有说什么。我们从车上下来,沿着河堤往前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土地。冬日的树木没有绿叶,连树干似乎也被浓浓的黄土地染色,犹如土地伸出的臂膀一样。大江先生走在我的右侧,问我说:“为小说家做翻译,你有什么感觉?”

我说:“也许不准确,我觉得自己像一台语言过滤器。比如,莫言的大栏乡跟先生的家乡大濑村只有一字之差,可‘濑’字是水界交叉的地方,跟‘栏’字那种在土地上筑起的栅栏是不同的感受,也许一个是湿,另一个是干。当然,这是我想到的,如果不是先生问,我大概只是想想而已,不会从嘴巴里说出来。”

大江先生听后说:“看来,语言对你更像一个起爆器。”

莫言带领我们从河堤上走进了一条乡间小路,路旁的碎石浅浅地埋在土壤中,有时叫你分辨不出哪个是土块,哪个是石头。如果大江先生,包括莫言本人仅仅是旅游者的话,这样的景致或许再一般不过了,因为它是中国北方农村中很平常的空间,是普通而安静的时间流程。不过,对小说家来说,他们似乎正在观望一幅文学景象,这一景象既能唤起少年时代不灭的记忆,同时也是对现实的一种多重把握。

莫言一边走一边说:“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荒地,地势低洼,老百姓喜欢到这里放牧牛羊。那时候我只有六岁,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水,我家后墙有一扇木窗,一把它推开,就能看见河水滚滚东去。发洪水的时候,河水比我们家的屋顶还要高,但凡有劳动力的男人女人都在河堤上抱着被子、砖头,甚至抱着葫芦,随时准备往出现缺口的地方填补。我站在窗口看着滔滔的洪水感到又害怕又壮观。再一个印象最深的就是青蛙的叫声。到了夜晚,周围的河水泛滥,淹没田野,成千上万的青蛙一起叫,震耳欲聋,尤其在深夜里,听起来就像发怒的魔鬼吼叫一样。洪水和青蛙的叫声是围绕我童年时期的两大记忆。”

大江先生接着莫言的话说:“我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一个少年透过木窗用惊恐而兴奋的目光追逐洪水的情景,不过,水与平原都可以看得很远。我的家乡是日本四国的山村,一到傍晚,山涧的上空就会出现灿烂的晚霞,红得就像人体流出的鲜血,有时我觉得那个情景似乎在意味着一个宇宙,就像一个小小的卵一样的宇宙。而当时,就在这样一个小宇宙的外部,战争仍然在持续,无论是大海、平原,还是山地,战火不断。我觉得夕阳的云朵就像是战场流出来的人血,所以,我会把类似于幻觉的现实牢牢记住。构成我想象力的基本格式之一就是那片夕阳泛红的、犹如垂死的鱼一样的云朵,逐渐幻化为战场上死去的士兵,这是从来不会止息的,一直在我眼前蠕动的景象。”

其实,大江先生在许多演讲中都一再提起对战争的痛苦记忆,有一篇题为《面向未来的记忆》一直到最近我还在读。大江先生的表述也许是一次触景生情。这是因为看见了地平线呢,还是因为勾起他少年记忆中的那道山涧的景观呢?对此,我无从猜测。

我们从乡间小路回来,莫言在他家里盛情款待了大江先生。他们坐在土炕上谈论文学,然后又坐到炉灶边喝起了酒。喝到夜半,窗外的爆竹声越来越大,农村一年一度的最大喜庆似乎从惊雷一般的轰鸣中开始了……

大江先生结束了对莫言老家的私访,并跟莫言在高密县话别后,从青岛飞回了北京。一路上,我一直陪同他,并发现他总是在不停地写着什么。最后,我在北京国际机场送他搭乘日航班机返回东京的时候,他对我说:“能看见地平线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我这次看到了,而且是永远的地平线,文学纪行让我圆了少年梦。”

说完,大江先生紧握我的手继续说:“请向莫言先生表达我的衷心谢意,我在东京会等待他早日来访。”

村上春树绝对是铜豌豆么

1浮出海面

一直追踪采访村上春树的日本女记者显然有些兴奋,她发来的邮件题目是,《他终于浮出了海面》。这里的他指的不是别人,而是村上春树!我还记得她过去老想采访村上,但一直不能如愿。想想她当时的辛劳,这个邮件的标题十分准确地表达了她的心情。

2006年10月30日凌晨,村上春树在捷克的布拉格旧市政厅接受了卡夫卡文学奖,并携阳子夫人一起出席了颁奖仪式。刚才日本不少晚报也刊登了村上手拿奖杯的照片,卡夫卡文学奖的奖金为一万美金。

在参加颁奖仪式之前,村上春树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他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召开记者招待会,原以为捷克很少有人知道我,结果来了这么多人,真叫我吃惊!我今天能够被邀请到这里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村上春树一直不在媒体上露面,这已经是他的固定风格,按照他的说法,“因为我是不善于跟人打交道的。”

卡夫卡文学奖有一个条件,即被筛选出来的作家必须有一篇被翻译成捷克语的小说。2006年10月20日,村上的《海边的卡夫卡》刚刚被译成捷克语出版发行,这让他感到幸运。当然,他的代表作《挪威的森林》以前就有了捷克语的版本。

村上春树承认卡夫卡是影响他写作的最重要的一个人,同时也是他之所以成为作家的一个起源因素。他说,他最喜欢卡夫卡的一句话是“书必须是打碎我们内在的冰海的斧头”!而且,他坦言,能够写出这样的书将是他奋斗的目标。

村上春树这次对媒体态度的转变很快在日本文坛的小圈子里传开,大家已经开始期待他更多地出镜,同时也有人希望他能访问更多的国家,并积极参加一些公众活动。

活人比死人

2006年1月的《文艺春秋》有一篇文章是一位哈佛大学教授的谈话,大致的意思是赞美村上春树,但他的观点看上去似乎主要以《纽约客》杂志作标准。他说,如此主流的刊物能连续刊登村上春树的小说完全是破例的,《纽约客》曾经刊登过诺贝尔文学奖作家大江健三郎的小说,但仅仅一次而已,由此可见村上春树在美国文学圈里的地位。而且,这位教授十分欣赏村上小说的英文翻译者PhilipGabriel,据说这主儿根本不看其他日本作家的作品,也没有兴趣,甚至连人名都搞不清。

他翻译村上的小说完全是出于个人对文字的喜好。

据哈佛大学的教授鉴定,PhilipGabriel的英文是佳作美文,美不胜收。最后,《文艺春秋》得出的结论是,“村上春树超越了三岛由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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