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我问。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她说,“你还不至于智商低到把别人都当傻瓜吧。”
“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她说,“我只问你,到底什么时间回来的?”
“前天晚上。”
“可老李头说你今天早上才回的剧院。”
“没错。”我说。
“昨天我戏散了还来过你这里。”
“我这两天都没回宿舍。”
“那住哪儿了?”她盯着我问。
“一个朋友。”我说,“在西藏认识的一个朋友。”
女友点点头,说:“不是我敏感,你说的朋友是个女的,对不对?”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也不用回答我。”她眼睛里忍着委屈的泪水,说,“我就猜到一定是这样。”
“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她强作笑脸说,“我们不是有约在先吗?假如我有了别的人,也一样,这总比那些已经结了婚的夫妇要好吧。”
“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
“也说不上什么通情达理。”女友说,“只能说也许我自己心里早有准备,或者有一种潜意识。”
“那也不至于以后连单独吃个饭都不可以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说,“不过,我想那个女人恐怕魅力非同寻常。”
女友站起身朝我走近,说:“我在你眼里不至于就这么轻吧。”
“你这是说哪儿的话。”
“你的变化也太大了。”她说,“这么久没见,就没想过我?”
我不说话。女友似乎被我的沉默刺激着,一下子便坐到我身上,然后她把裙子掀起来,说:“你真的就不想我?”
“别这样。”我挡住她。
“为什么我不是她?”她抓住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行。”我说,“咱们去吃饭吧。”
“吃屎去吧!”女友狠狠地推了我的脑袋一下,转身跑了出去。
我跟这位女友的时间应该说在所接触的人里算长的,如此这般意想不到的分手,这般迅速果绝的散席,在我心里要说没有引起一点震动,一丝伤感,是不可能的。但事已至此,结束便结束了。如果设想没有娇娘的出现,我和女友会怎样呢?也许我们两个会进入到真正的恋爱阶段,也许会成为夫妻?当然,女友跟我也许仅仅只是朋友,日后各自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她对我这回的不满,按她的说法,是我做得不够明朗,对她躲躲闪闪。我在西藏的时候,她时常盼望着我的电话,可是后来我却一个电话也没给她,特别是回来前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说她早就感觉到了。
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北京的确如我回来之前的想象,让我感到陌生和窒息。要不是有娇娘在这个地方,自己现在的情形真是糟糕透顶。女友在这天离开时候的表现也让我感到不安,自己总觉得事情大概不会这么轻巧地结束,再者我们毕竟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烦!我想尽快清理一下自己的脑子。除了手头的工作,自己心里放不下的就是娇娘和那个曾经臆想中的姐姐。而我跟娇娘的将来又会怎样呢?
等我回到剧院的时候,小剧场上演的自己的戏剧正在散场,我迎着人群往里面自己的宿舍走。有一个年轻女观众指着我对她的男朋友说话。我冲他们点头笑笑。他们已经注意到我就是说明书上的那个编剧。剧组的一个哥们儿站在门口叫我,非要拉上我和他们几个去吃夜宵。我说自己刚回来有点累,改天吧。
直到现在,我才认真地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它一如我走前的样子,可是它的主人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很想脱离眼下这种状态,可总不能跟自己的房间对话吧。于是,我又给娇娘打电话,带上几本推荐给娇娘看的书,赶到她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