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梯的门开了,细尾走了出来。里子立即起身向他走去。
细尾瞄了我一眼。他们挽着手离开时,我听见细尾的声音:
“谁啊那是?”
“以前我家附近的,碰见了。”
我苦笑。对于既不可爱又不漂亮的女孩子,细尾根本不会在意,也完全不会记得。
里子会喜欢上他,或许他也有一些可取之处吧。
可想起理菜子,我仍然无法原谅他。
越长大,我越自由。
我可以自己赚钱,可以买一张电车或大巴的远程票就出门远行。
可以一个人去看喜欢的电影,去看演唱会、看话剧。
和上小学时的我以及上初中时的我相比,毫无疑问,大学时的我更加幸福,可我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做那些漫无边际的梦了。
我不会变美,不会得到很多人的爱,我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不会在陌生的土地放羊,不会去太空旅行,大概也不会突然施展才华成为一名音乐家。
可以的话,我希望安静地活着,不去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心里只有几个朋友和几件我在乎的事物。
里子想在乡下买一栋房子和狗一起生活,我希望可以移居到一个海边的小镇,在那里听音乐、看书。
天气晴朗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行走。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连这些简单的愿望也是奢侈的梦想。
上了大学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
和父母只有简短的对话,和家人吃饭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多是在打工的地方吃工作餐或是和朋友一起吃。刚好爸爸加班也变多了,他经常很晚回来,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一周也就一两次。
那是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吧,为了写报告,我那天难得提前回了家。
我把行李放到房间,准备去厨房倒点茶喝,在一旁看电视的妈妈看见我说:
“友梨,刚刚真帆打电话来了。”
“欸?”
对于妈妈提到的那个名字,我有点不知所措。
“她说她来大阪了,在她妈妈那里,待会儿应该还会给你打电话。”
真帆的外婆已经去世,她妈妈也从团地搬走了。
“你没问她的电话吗?”
“她说她还会打过来。”
当时手机还没有普及,大家总是苦苦地守在电话机前等着电话铃响。聊的时间长了,还会被家人骂。
那天晚上,电话铃响了。晚上九点,给朋友家打电话还不算太迟。
我几乎是扑到电话上的。
“喂?!”
“友梨?”
“是真帆吗?”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心头一热。
“你现在在大阪吗?要不要见面?”
她主动打电话过来,我以为我们肯定能见个面,可电话那边却一直沉默着。
“怎么了?”
“友梨,你为什么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