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着坐在了椅上,容浅才终于抬脸看着颜斐,笑盈盈道:“真是多谢你了。”
“姑娘客气了……”颜斐正谦逊着,却是一下看清了容浅的脸,不由瞪大了双眼,有些结巴道:“是、是你?”
容浅歪着脸,笑的几分俏皮:“看见我也不必如此惊讶吧?我长的很吓人么?”
颜斐勉强恢复了镇定,脸色却依旧不好看,“姑娘今日来又想做什么?”
显然,他对于容浅昨日的话,还是十分介意。
容浅摇头叹口气,很是苦恼的样子:“为什么男人个个见了我都没有好脸色,难道我就真这么讨人嫌么?”
说着,她神色凄切,眼中更已是泪光莹然。
颜斐见状,面色不由立时缓和了下来,声音也软了几分:“姑娘,小生并无此意……”
容浅眨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柔如春风地一笑:“那你说,我的样子有没有很难看?很不招人喜欢?”
颜斐脸微微有些红:“没……没有……姑娘长的很好看……”
“那和你的温婉小姐比起来又如何呢?”容浅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
“这……那自然是温……”颜斐支吾着回答,然而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不由一变,直直瞪着容浅:“你、你……”
只是,他“你”了半天,却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颜斐那紧张的模样,容浅轻轻一笑道:“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么?我也只是昨日傍晚正巧看见了一些事而已,所以,我很好奇,颜公子和知县大人的千金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颜斐涨红了脸,有些急道:“休要胡说!我与婉儿是清白的!”
容浅摇着头啧啧道:“若是清白的,为何还要夜里到无人的地方偷偷私会?”
“我……我……”颜斐一时语塞,显然他并非能言善辩之人。
容浅突然间发现,为何离墨与凤孤都如此喜欢整她了,原来欺压戏弄一个人的感觉这么有趣。
不过,容浅目前也就只有欺负这弱书生的本事。
忍着笑,容浅悠悠又开了口:“我还听说,你半年前屡屡上知县府提亲都遭拒绝,明的不行,所以转入地下了么?”
颜斐不知是气还是羞,愤愤看着容浅道:“我与婉儿真心相爱,提亲不成是知县大人看不起我的身世,但是婉儿却不嫌弃我,在我病入膏荒之时是她一直在偷偷地照顾着我,否则我早已病死在榻上!我与婉儿已约定好,只待下月京科会考高中状元之时,便来迎娶她!”
“这么说来,那温婉小姐对你倒是情深意重了?”容浅唇角勾着笑,眼波却是一转,想起温婉所说的对颜斐并无半分男女之情,这二人各执一词,倒是不觉又有些蹊跷了。
顿了顿,她又歪着脸笑道:“书呆子,可你却又是否知道,那温婉小姐如今喜欢上的却是别人?”
颜斐怔了一下,立时反驳道:“不可能!你莫要在这信口雌黄,毁婉儿清誉!”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而且是温婉小姐亲口对我所说,而且……”容浅故意说的很慢,眸子里溢满了戏谑的笑意:“温婉小姐喜欢的那个人,正是如今住在知县府上的年轻道士凤孤,一表人才,英俊有为,温婉小姐对他可是赞不绝口。”
“你、你胡说!你是什么人?!婉儿怎么会对你说这些话?!”颜斐脸色又青又白,眼神更是惊疑不定。
容浅不介意再添一把火:“我呀……正是那位凤公子身边的人,温婉小姐可是还想着请我做媒人呢!”
“不会的……婉儿绝不会骗我的!”颜斐身形有些站不稳,手扶着桌角不住地摇着头,依旧不敢置信。
容浅幽幽叹了口气:“是不是骗你,晚上再见她时,我与你一道同她对质便知。你们今晚应该也约了见面吧?”
颜斐怔怔看着她,然后垂下头,许久都未再说一句话。
傍晚时分,容浅与颜斐一道来到了昨夜私会的柳树下。
颜斐始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明心中已经有些动摇,嘴里却还始终说着不信,要当面证明给容浅看。
容浅笑吟吟地点头称好,她也很想看看来的这个“温婉”究竟会怎么说?
而且,她心中已隐隐有了些思绪和猜测,只等着见到“温婉”之后再来验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的,一袭纤影朝这边缓步走过来,颜斐紧握的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丝。
容浅斜斜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来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污蔑!”颜斐语声坚定,却像是在给自己下决心,努力说服自己一般。
容浅从容地抱着臂,笑的十分惬意:“好啊,书呆子,一会就亲口问问你的那位温婉小姐,她是不是……啊!”
话说一半,忽然颈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牵引着她的身形不住地往后退。
不用问,又是那言灵禁咒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