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车子没有监控录像设备,他应该只安装了跟踪器。】
耶【从我哥家出门直走,第五个路口右转,进入红南巷……】
在城市里绕圈子绕了两个小时,耶松次旦忍不住了,“你到底要让我去哪里,能不能痛快一点,两个小时了,车子都要被你耗没油了。”
“没油了你不会加吗?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没有一点求人的样子。”
“那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
布喜旺似乎真的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叫主人,说你是我的一条狗,再叫几声。”
耶松次旦眉头跳了跳,“你还有这癖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他按照路线转了又转,给黎酥云发去的消息都要把自己绕晕了。
“舅。”耶松次旦语调端的散漫,不疾不徐道:“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回头,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阿妈和阿奶那么喜欢你,照顾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
“闭嘴吧你!”
布喜旺被戳到了痛处,癫狂地笑了两声,“跟我打亲情牌,你算个什么东西,两次把自己的亲舅舅送进监狱,甚至死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和你不一样,是你犯错在先。”
耶松次旦沉了沉声,冷肃的话敲打在走上绝路的人心上,“你背后一直都有亲人,有朋友,你亲手在无名山挂上长达一百米的经幡时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事情吗?信仰之神永远在庇护你,给你一次又一次回头的机会,可你呢?”
“布阿桑杰,回头是岸。”
听到这个久远又陌生的名字,那头的男人没有暴跳如雷,诡异地沉默了许久。
就在耶松次旦漫无目的地行驶了几分钟后,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前面掉头,开进旁边的巷子里,然后熄火,下车。”
耶松次旦照做,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巷子里有他安装的监控摄像,他在进入巷子给黎酥云发去了最后的消息。
“往左拐再往右,右边,左边,然后一直直走,到巷子尽头……”布喜旺道。
“这么绕,我要是绕晕了找不到路怎么办?”
“那你就回到巷子口重新走一次,直到找准方向为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是……卓玛有没有时间,我可就不知道了。”
耶松次旦想拖延时间的脚步一顿,暗骂了一声,按照他说的方向走。
边走,嘴里还呢喃着:“从巷子口进来,往左往右再左再右是吧?”
布喜旺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殊不知这些话都被他耳腔里的微型设备录了进去。
“到了,尽头。”
“看到墙上盖着的木板了吗,拿开它,爬进去。”布喜旺道。
巷子里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昏暗,有一盏老式钨丝灯悬挂在墙檐之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这一隅天地。
但这条巷子看着又脏又乱,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耶松次旦挪开墙边的木板,之后是一个大洞,像是狗洞,但又比狗洞大一倍,大到能容下一个成年男人。
“爬进去,把木板盖回去。”
耶松次旦留了个心眼,在木板的缝隙里卡了一个小石子,让它的位置偏移了一寸。
洞里漆黑,大概爬了十几米,他摸到了台阶。
借着手机的灯光,看见了底下埋没在黑暗中的阶梯。
这是……
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