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兄妹谁跟谁呀,不读研究生会有大出息吗?那不是枉费了我和你佳慧嫂子的一腔希望和一片付出嘛。再说,读研究生可以勤工俭学,花不了多少钱的。”
陈实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哥,有人追我了。”她不好意思地说,脸上映出两朵红云。
“谁这么有眼光,追求我的漂亮妹妹?”
“我没答应,因为我一个也瞧不上。”
“不答应也是对的,读书要紧。”
“哥!”她很深情很深情地叫了他一声陈实很深情很深情地叫了他一声,眼里似乎有万千情愫蓄积,快决堤而下。
景正中的眼光与陈实的目光相对,他看到她眼里喷着火一样的**。他连忙转开视线。他的心里倏地忽闪过一丝慌乱……
正好谢知匆匆而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三人吃过饭,景正中坐上车,忙赶回宁阳。
和马宁在巷子口分开,宋佳慧心情沉重地走进院子,下午虽然逛了半天街,但是她一点兴致都没有,是被马宁硬拽出来的。马宁和她是高中同学并同桌,这些年来往密切,是她关系最铁的一个姐们儿,经营着一家宠物店,。这几天只要宋佳慧没课,马宁就邀她出来玩,她感到很诧异,这家伙以往成天嘴边嚷嚷着忙啊忙的,这几天是怎么了?这座小城市里最近兴起了一股养宠物热,马宁的宠物店地处最繁华的步行街,生意红火,自然忙得不亦乐乎,;但她把这几天的生意都扔给了几个店员打理,专门来陪她。在巷子口分开的时候,马宁突然站住了,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佳慧……”
“嗯?”她停下来。
马宁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心里不舒服别使劲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宋佳慧听到这句话,敏感脆弱的心不期然地**了一下,仿佛被人刺到了痛处,瞬间红了眼眶。“:“我……我知道……”
“一切都会过去的。”马宁深情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
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好姐妹的这句话让她感到十分温暖,她的鼻子一酸,微微点点头,侧过脸去,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经过张大婶的储藏室门口时,有一圈姑娘婆婆们正叽里呱啦地围坐一块儿说着什么,见到她过来了,马上住了嘴,很不自然地看着她,冲她别扭地笑着打招呼。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更不用说聪明的宋佳慧了,一看这班人的表情一看这帮人的表情,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真想变得糊涂一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那该多好啊!这个时候她才真正领会到了郑板桥先生的“难得糊涂”,字字千金哪!这是非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到的,这需要多大的定力呀。
昨天,在街上碰到一个老熟人,从前住旧宿舍时的邻居赵老师,赵老师的儿女都在国外留洋,没多少亲友走动,便和她家的关系走得挺近,远亲不如近邻的那种,。他老人家把宋佳慧简直当女儿在看,一看到宋佳慧,忙关切地问:“你们家小景没出什么事吧?”
宋佳慧那会子的糊涂装得可像了宋佳慧当时的糊涂装得可像了,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赵老师嘴里念叨着,还想说什么,宋佳慧忙称有事,迅速逃离了。过后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心里不是滋味,装傻充愣不是她的性子,她真的做不来,看来这件事情已传得满城风雨,像沸沸扬扬的雪花,飘遍了宁阳的大街小巷。真是叫人寸步难行。
不知不觉进了家门,宋佳慧没有心思做饭,叫了两份外卖和景若蓉吃起来,她漂亮的脸似一尊失败的雕塑,变得呆呆的。景若蓉知道爸妈这几天在闹别扭,夹着尾巴做人,一改往口吃饭挑肥拣瘦的作风,埋头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
“你别噎着了!”宋佳慧嘱咐道。
景若蓉故意狠劲地咽下一口,伸了伸颈子,说:“没事。”吃完饭,她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很知趣地关上房门去做作业了。
宋佳慧扔了餐盒,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看着窗外的天由蓝变灰,然后黑下来。她没开灯,四周黑得一片衰败、凄然,惶惑间有了种阴森感,一种不良的情愫涌上来包裹住了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下湿了整个脸颊。
半夜时节,景正中哼着小曲回来了,推开家门,随手打开客厅的壁灯,不经意朝沙发瞥了一眼,赫然见她一人披头散发坐在沙发里,吓了一跳,忙停住口中哼了一半的小曲。
她听见声响没有动宋佳慧听见声响没有动,仍保持着那吓人的样子,心里的火却被景正中嘴里不知名的小调点得忽啦忽啦燃烧起来心里的火却被景正中嘴里不知名的小调点得刺啦刺啦燃烧起来。哼,我在外面碰见的都是嘲弄的神色讥讽的目光,受尽了别人指指戳戳的酸气,你倒好,哼着小调得意洋洋哼着小调得意扬扬,比中了六合彩还高兴。今天会有你好看的!她在心里酝酿着风暴宋佳慧在心里酝酿着风暴。
“佳慧,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去睡?”景正中低下头贴近她问道。
宋佳慧侧过头来,眼睛红红的,淡淡地说:“我还能干什么呢?迎接您景大局长回家呗,我真是佩服你,在外面风光得彩旗飘飘,家中也能骗得红旗不倒!”她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很显然刚刚哭过一场。
听她这么挖苦,景正中心里明白,知道她还在计较网上的事。他叹了一口气,在宋佳慧身边坐下来,将她凉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握紧了握紧着,说:“佳慧,你如果相信我就听我说,这是一场政治斗争……”
“别说了!”宋佳慧很厌恶地抽回手,硬邦邦地打断他的话,她最反感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官腔官调,拿大帽子当挡箭牌。
景正中沉默了。
宋佳慧心有不甘,满脸挑恤地说:“哼,相信你,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凭什么,啊?”
“你知道吗,你的这种反应,正中了别人的奸计。”景正中一脸真挚。
“你怎么不早一点提醒我呢,是啊,我太笨了,被一个朝夕相处的人骗了这么多年,不是外面都传开了,这会还蒙在鼓里呢!”宋佳慧一急,声音大得刺耳。
高亢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里回响,她看看外面宋佳慧看看外面,对面楼里还有几户的灯亮着,忙起身关严四面的窗户,拉上窗帘,她准备和他大吵一架。
“你小点声,别把蓉蓉吵醒了。”景正中提醒道。
“算了吧,你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吗?还有这个家吗?你在外面莺莺燕燕怕是有一群了,怎么还舍得回来,你给我滚出去!”宋佳慧越想越气,怒不择言,手指着景正中的眼角,说。
“佳慧,你这是何苦呢?我们的蓉蓉都这么大了。”景正中一脸苦相,恨不得跪下来求宋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