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我,你忙吗?”
“没有,正准备回家。”
“你还真自在咧。汽运公司闹了三年没有解决的问题,说是三天之后也就是今天得到解决。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解决的?”
“解决什么?”景正中有点懵了。
“不会吧,你们汽运公司的职工前天闹到市政府,我和新闻部的人从那儿经过,清晰地听到倪副局长代表你说,三天之后给一个满意答复。你不会不知道吧?”
景正中语气低沉地说:“雨菲,我真不知道。”
“你别蒙人了,告诉我了还怕我拥有‘独家新闻’?”
“我是这种人吗?我刚上任,摸头不知脑的。”
“如果你真不知道,那说明有人故意在给你下绊子,你可得防着点。”周雨菲觉察出了事情之中的蹊跷,赶紧提醒道。
“我会的,谢谢!”
合上电话,景正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许诺三天答复并解决问题,这么大的事能够随便表态吗?这得要召开党委会商议通过呀,老倪怎么能够擅做主张信口开河三天解决问题呢?如果问题那么容易解决,犯得着那些职工闹腾几年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如果是他情急之下为自己尽快脱身随口而出的托词,那还好说,;如果是他借机下套故意出挺,那问题可就变质了。他宁愿相信倪副局长是前一种原因,因为他实在不愿卷入那种勾心斗角的倾轧之中,费心劳神伤感情啦!
他明白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景正中明白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
“景局长,要不要停下来吃点东西?”司机小吴问。
“算了,回家吃吧。”景正中满腹心事地说。
很快就到家了。景正中心情沉重地打开门,宋佳慧听见开门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备课本跑出来,高兴地说:“咦,怎么提前回来了,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为了给你制造一个惊喜,不好吗?”景正中淡淡地说。
“可我在你脸上没有发现一点儿要制造惊喜的迹象,倒是像抹了苦瓜汁似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呢,唉,这交通局真是个多事之地。看来你得做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打算了,初来乍到的就遇到这么一出大花脸,够你受的。”
“感谢老婆大人的理解,精神食粮已经充足,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充物质食粮,来碗方便面吧!”
“你还没吃啊,好,我给你泡面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谁呀?”宋佳慧擦了擦手去开门,看见来势汹汹的一伙人站在门口,立刻傻了眼。
“我们找景局长。”张铜生理直气壮地说。
“你们是?”宋佳慧感到不妙,扶着门框问道。
张铜生还是那副表情:“我们都是汽运公司的职工。”
宋佳慧正犹豫着,一群人不由分说挤进屋里,把宋佳慧撞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景正中听见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哦,大家都来了,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挺不错的嘛,我前脚刚到你们后脚紧跟。随便坐,不要拘束,自己找板凳。”说着朝宋佳慧笑了笑,“我家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的客人,抢不着凳子的就只能站着了。佳慧,快倒茶。”
张铜生毫不领情地说道:“不用了,我们是来说事的,不是来喝茶的。“。”
景正中看着屋子里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人,眼睛里满是真诚:“找我有什么事,劳大家亲自登门造访,?既然来了就是客,坐下来,慢慢说。”
王麻子心直口快:“景局长,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保不准要出人命,。半年没有发工资了,就是前两年有工资发的时候也只发了个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四十欠着,这一欠就是两年,如今还干脆不发了,。我们单位领导现在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对我们的呼吁不管不顾,我们只有来找你的麻烦了。”
“我们要求补齐这两年半的工资,另外,单位里要给我们张罗事干,这一身力气派不上用场,人多事少,让我们怎么生活?”话匣子一打开,张铜生就接上了。
景正中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僧多粥少,这是很多单位都面临的一个问题,。我近期准备到汽运公司进行调研的,看来得提前了,我想下星期安排时间过去。请大家相信我,我会尽最大努力解决这些问题。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就来个现场民意调查,汽运公司前些年很火,是吧,?你们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大家都说说看。”
王麻子考虑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吧,一方面这几年私车、黑车太多了,跟我们抢生意,人家交的份儿钱少,价格自然比咱们便宜,咱们斗不过人家,货源客源自然就流到他们那边去了。另一方面,有一些线路被地方的地霸垄断,成了他们的专线,我们根本就没法跑。这样一来,我们公司的生存空间被挤得越来越小,几乎无路可走了。”
“汽运公司在老城区,道路狭窄,车辆进出都很难,如果搬出老城,另选新址,可能更有利于汽运公司的生存和发展。”张铜生提议说。
“把这块地卖了,让老板去开发房地产,卖地所得既可建设新站,更可解决职工的问题。”王麻子说得更加明确更加详尽了。
“有这么好的方案,为何不实施呢?”景正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