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了一阵,朋友愈发惊讶地问:“怎么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天,宣澈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啊?”
“你从前不是说,宣澈是个傻男人吗?”
朋友拼命地点头,连声说“是是,真是个傻男人。”
当晚,我准备烧宣澈喜欢吃的红烧鱼,正在厨房切葱切姜,忽然感到脚下毛茸茸一团,随即一声软绵绵可怜兮兮的“喵”,吓了我一大跳。
待我低下头去,见到一只两只手掌可以捧得住的黄色小狸猫,大大的耳朵大大的眼睛,想必是闻到鱼味找到厨房。我擦干手将小猫抱起来,努力回忆刚才回家的时候是否忘记关门。“你是谁家的猫咪呀?”
“它是你家的猫咪呀。”我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宣澈便仿着我的语气答了一句,随即开怀地笑起来,“喜欢吗?以后我去上班,它就陪你做伴。”
我抱着小猫惊喜地大叫:“我们的猫吗?你不是不喜欢宠物吗?”
“我想着我不在你身边,会心疼,你有了猫眼石,不在乎再多一只猫看着你。”
我正欲反驳宣澈的甜言蜜语,小猫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嘶嚎开了。我手忙脚乱地要给小猫吃鱼,宣澈赶紧阻止,说小猫刚刚满月,还不能吃鱼。说着打开冰箱,取出牛奶,温了一小碗。我从宣澈手里接过牛奶,用手捧着喂小猫喝奶。小猫饿极,从此视我为衣食父母。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我抱着小猫,宣澈抱着我。
我捧着小猫,“叫绒球吧。”
小猫乖巧地“喵”了一声,伏在我腿上,昏昏欲睡。
吃饭的时候,我对宣澈讲起专栏的事,并且说到了第一篇的题目。“现在我不打算写那个题目了。”我说,“我打算把第一篇叫做《一家三口》。”
宣澈“扑哧”一笑,未下咽的米饭差点冲口而出,“绒球和你我是一家三口,那我们以后的孩子岂不要认绒球做哥哥?那无论是男是女,就取名叫宣绒毛或者宣线球好了。”
我笑得跳脚。绒球被我吵醒,似乎又饿了,绕着我和宣澈的脚要牛奶。
宣澈咳嗽着抱起绒球,“绒球别着急。妈妈去给你拿牛奶。你告诉爸爸,你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绒球自然是听不懂宣澈在说什么,只瞪着一双大眼面朝厨房的我大叫。
收了碗筷,我与宣澈一起去超市买牛奶和宠物用的沙土。宣澈帮绒球买了一个硕大的猫窝,并且声称绒球若真的长成了一个球,这个窝仍然不会嫌小。
绒球很聪明,不用教便知道如何自己方便,末了还会用脚埋住秽物,站在一边等待我把它的四只雪白的小脚擦干净。
“绒球这么爱干净,是不是它妈妈教给它的?”
“天生的吧。”宣澈说。
临睡前,我找出一串银色的铃铛,用红色的毛线穿了,挂在绒球的脖子上。绒球并不反抗,待我挂好了铃铛便自己找到了软软的窝,呼呼大睡。
宣澈在我房间门口抱住我,对我说:“紫水,我们给绒球生个弟弟吧。”
我钻进宣澈的怀里,“你请假吧,我们回家,去看爸爸妈妈。”
宣澈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名叫陶然,我与宣澈在一个月之前参加了他的婚礼,并且在婚礼上认识了新娘苏晓寒。
我搬来与宣澈同住之后,陶然与爱妻便成了我们家中的常客,因陶然喜欢吃我烧的糖醋排骨。我曾笑言他们二人兄弟情深,连喜欢吃的东西都那么一致。
那日,与陶然形影不离的晓寒因出差没有到,宣澈出去买菜的时候,陶然与我聊起了家常。
陶然问,紫水,宣澈是否是那种快要绝迹的男子?
我说,不,就算是没有宣澈,那样的男子仍然不会绝迹,因为有你在。
陶然笑,接着问,紫水,你是否爱宣澈爱到看不见他身上的缺点?
我说,不,我爱他爱到把他的缺点也当作优点。
陶然又笑,爽然说:“我总算是知道千挑万选不肯结婚的宣澈怎么打算就这样安下心来,原来你是这样一个绵里藏针的难得人才。”
我也笑,我说:“你们两个喜欢吃的东西一致,似乎钟情的类型也是一致的。晓寒夜是那种看似温柔顺从,实际不肯屈就的刚烈女子。”
陶然随即点头,似乖孩子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宣澈的挑剔,便好奇地问了起来。陶然告诉我,大学时代,宣澈在他们的朋友圈中出名的挑剔,怎样的女孩也入不得他的心门,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托词将人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