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管事的让人送来的银尖毛遂,是今年的新茶,小姐你尝尝。”烟云笑着说道。
“银尖毛遂?倒是第一次喝。”齐梓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热茶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直暖到了胃里,令齐梓珊身上每一处毛孔都舒展开来,“大冬天的还能送来新茶,也难为了管事的。”
烟云捂嘴笑了笑,没有吭声。
“啊嚏!”刚放下茶杯,齐梓珊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翠竹见状,连忙说道:“不好,怕是受了寒。奴婢去熬些姜汤来,给小姐驱寒。”
“去吧。”烟云轻轻摆摆手。
翠竹走后,烟云叹了口气,道:“翠竹这些日子,其实比往常更为用心……小姐,你……”
“翠竹并不是个处处都能留神的人,她最近能做到事事周全,是因为她用了更多的心思,而且随时随地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齐梓珊语气轻柔,眼中略有伤感,“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心里愧疚。”
烟云被齐梓珊说得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不过,齐梓珊话锋偶一转,问道:“可查出些什么来了?”
说到这个,烟云看了眼门口,厚重的夹袄皮帘挡在门口,倒也进不来一丝寒风,自然他人要偷听也不是那么容易。
“翠竹前段日子,跟好几个人借过银子。”烟云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不过听她们说,很快她就全部还清了。但是她们都不知道翠竹的银子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她借了干吗用,只说她是有急用。”
“门房那儿怎么说?”齐梓珊又问道。
提起门房那儿守门的婆子,烟云脸上带上了几分岔色,似心中有不平。齐梓珊自然也知道那些守门婆子一向是贪图小利的,没见着好处,怕是没那么容易松口。
“守门的婆子说,近一个半月,翠竹的家人来找过三回。”烟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在老太太过寿之前。”
齐梓珊抿着嘴,脸色有些凝重。
“看来,翠竹的银子是秦姨娘给的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这般说道。
烟云脸色微变:“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有认识可靠的小厮?要能出门的。”齐梓珊沉吟片刻,问道。
“倒是认识一个采买的,叫狗子,跟我是同乡。”烟云回答,“人挺机灵,也很仗义。”
采买的?那真真是正好。
齐梓珊下了暖榻,从柜子里拿出三两银子,交到烟云手上。
“你让狗子找个机会出门,替我打听一下翠竹家里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拿一两给顺子,让他好好办事,事成之后,再给他一两银子。剩下的这一两,你自己拿着。”
“这……小姐,我就不用了。”烟云推脱着,脸都涨红了。
齐梓珊笑了笑,道:“你当我不知道?要让那守门的婆子吐出些话来,没有好处她们可不干。你应该花了钱买了些零嘴给她们吧?”
烟云面有窘色:“奴婢是买了些零嘴给她们,可是那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几钱罢了……这一两银子也太多了。”
齐梓珊安抚地拍了拍烟云的手,将银子放进她手心里,道:“你平日里没什么进账,就靠着月俸银子,这个就当是你办事利索,我赏你的。”
“可小姐,你一个月的花销银子,也才十两啊。这一下就给了三两……”烟云面色犹豫不决。
“我还有娘,还有爹,在这府中不愁吃不愁穿,怕什么?”齐梓珊是真的没将这些钱放在眼里。
钱是死的,关键是要拿它来做什么事,有用,便是活的了。
齐梓珊好说歹说,烟云这才将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