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感觉在上个梦中被捅了一刀的心脏好受许多,喘着粗气打量着四周:“你的梦可真无聊。”
“闭嘴吧,总比被我捅死好。”安期涨红着脸道。
说实在话,他也感到有点羞耻,因为他发现他的梦就是自己的家。都说梦是内心深处渴望或者恐惧之物,难道他的梦想是在家里宅一辈子么?
正当尼禄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要喝可乐的时候,安期突然听见哥哥的房间里有动静,丢了魂似得朝里间走去。
推开门,哥哥坐在书桌前回头:“怎么么么晚才回家?”
“哥哥……”安期红了眼圈,扑上去抱住了他,“哥哥!”
下一秒,尼禄拽着他的领子回到了现实中,泗山医院入口处的草坪上。安期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与他干瞪眼。
“哥哥是谁?”尼禄神色不善道,“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梦里?”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了解到真相的叶理想要去抚触父亲受伤的灵魂,却颤抖着无从下手。他受梦魇所骗,用炼金匕首伤了父亲,恐怕父亲的灵魂即将死去……“还有追回的余地。我当年一时心软,只是将梦魇封印起来,而没有下手,这才导致今天的局面。这次,你一定要杀了他。还记得我手上的短剑么?那是酒神的狂欢之剑,梦界至高无上的宝器,没有梦魇躲得过‘狂欢’的斩杀。”
叶理到这时却犹豫了:“我能行么?”
叶满轻笑:“我们现在是在梦中,梦中的时间过得比现实要慢上许多。我们是在对视的一瞬间入梦的,等我们回到现实,大概才过了半秒钟。”
话音刚落,叶理发现自己回到了医院大厅里。眼前的父亲胸口插着炼金匕首,靠着大理石柱虚弱地喘息,自己在他面前说着无情的话,梦魇在背后冷笑。也许在梦魇看来,父子俩只是有一瞬间的怔忪罢了。
事实上,梦魇更加关心的是,为什么叶满被附魔匕首刺中,却没有立刻神魂俱毁?大概因为他是酒神的缘故,所以才拥有格外强大的灵魂吧?
叶满朝儿子眨了下眼睛。
叶理沉默地拔出了父亲胸口的匕首。血,大量的温热的血喷在他的脸上,他无动于衷。眼看父亲缓缓倒地,叶理夺过他手中的狂欢之剑,再没有看他一眼,毫不留恋地朝梦魇走去。
“哈哈……”梦魇愉悦地大笑,“终于!终于!”
下一刻,叶理将短剑捅进了她的心脏!
狂欢之剑在母亲的身体中绽放出炫目的紫色烈火!
梦魇发出可怕的啸叫,显现出原本的模样。黑色的灵体冲天而起,充溢着整个医院大厅,叶理定睛看时,发现黑气中有无数张扭曲的面孔。那是梦魇在长久的时间里,吞没的一切灵魂,它们此刻在紫色光华的焚烧中,终于得到了解脱与安息。
其中有一张凝视着他,流下了一滴泪。
“再见,妈妈。”叶理低头道。“再见。”
叶理丢下匕首和短剑跑到父亲身边:“醒醒!醒醒!”
父亲气若游丝地把酒神戒交到他手里:“我……我恐怕不行了,拿去,以后你就是造梦之主。”
“我不要!”叶理突然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
他戴上了戒指,抱着父亲进入梦中,冲进自己的家宅,把他放在自己的**。
**的炼化阵大亮。
“你在做什么?”父亲抓住了他的手。
“我……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叶理跪下来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我把灵魂全还给你。你会进入我的身体里,以我的名义活下去。”
“哦?”父亲面露惊讶,“那你呢?”
“不重要了……”叶理把脸贴上他的手背,“我只想你活下去。”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躺在泗山医院门外的草坪上。
父亲居高临下地踹了踹他:“一切都结束了,起来吧。”
End
叶满和叶理两父子坐在精神病医院的花园长凳上,看着东天发白,朝阳破晓。
“所以我一踏入泗山医院,就在梦里?”
“是。”叶满勾起唇角,“我建造了一个与真实的泗山医院完全相同的梦境,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还在现实中,包括梦魇。梦魇的附魔匕首,的确可以在现实中杀灭人的灵魂,但是因为是在梦中,你们拿的刀剑都是我梦到的,当然无法伤害到我;我的狂欢之剑却是酒神戒在梦中的化形,可以毁灭梦中的一切灵魂。”
“如果泗山医院是第一层梦境,那么后来你带我看到的回忆,就是第二层梦境咯?”
叶满了解他背后的疑惑:“虽然是梦境,却是当年真实的情形。”